周祈年笑的桃枝斜逸,「她可比你有意思多了,她的有意思之處在於,你完全猜不到原來她這麼有意思。」
以前陳心朵不懂,現在大概懂了,她說話的時候臉上表情豐富多彩,甚至喜歡手舞足蹈,她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面前的雲盞不是,她神情平靜又淡定,說剛剛那話時嘴角噙著淡淡的笑,要換做陳心朵,勢必得唉聲嘆氣自己做不到亦或者是嘚瑟的炫耀一番。
話音剛落,人堆裡有人在叫陳心朵的名字,陳心朵這會兒是真的嘆氣了,五官皺得幾近扭曲,小聲抱怨:「結婚真的好累,我發誓我這輩子就結一次婚。」抱怨完後臉上掛著標準的露八顆牙齒的社交微笑,「我先走了,雲盞,有時間一起出來吃飯好嗎?你想知道周祈年在國外發生了什麼,我都可以和你說的。」
於是臨走前,二人加了個微信。加完後,陳心朵怨聲載道地跑進人堆裡和人打招呼去了。雲盞看了眼手機,有三個周祈年的未接來電,她手機設定成靜音了,所以沒注意到他給自己打電話了。
雲盞站在原地沒動,給周祈年發了訊息:【我在甜品臺後面。】
訊息發出去三四秒的時間,周祈年回了:【站那兒別動,我來找你。】
雲盞果真沒動,靜靜地站在那裡,直到周祈年出現。他身上穿的是雲盞挑的訂婚禮服,原本是以周聽瀾的名義定的,但報身高體重等資料的時候,雲盞鬼使神差地報了周祈年的,當時周聽瀾也在,一聽就聽出來了不對味,「你是篤定他會回來了啊。」
其實直到他真正出現在她面前的前一秒,雲盞都是不確定的,她也並非永遠淡定篤信的人,只是擅於掩藏情緒罷了。情緒是給懂得你心跳起伏不定的人展示的,那個人不在她面前,所以她只能保持平靜。
她做好了一切他回國找她的打算,幸好,他沒有辜負她。
也是,周祈年怎麼可能會讓雲盞失望呢?如果說人生中勢必會有一刻春風得意馬蹄疾,那雲盞的那一刻一定是周祈年陪在她身邊的每時每刻。
「怎麼不說話?」周祈年低著頭看她。
雲盞盯著眼前他凸起的喉結,突然說:「我想出去。」
「嗯?」
「出去一下子,可以嗎?」
「裡面暖氣太高了嗎?」他關心地問。
「不是,我就想出去。」她說。
婚禮儀式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也沒什麼事兒了。陳心朵雖然儀式感很足請了專業的攝影團隊,但她的儀式感只體現在朋友圈上。婚禮上能夠拍照發朋友圈的東西,才值得她花費時間。一上午的時間,該拍的都拍完了,只剩下最後婚禮的幾張照片,而且那些照片伴郎伴娘都湮沒在人海里。所以,就意味著,周祈年接下來什麼事也不用幹,靜等晚上晚宴開吃開喝就行。
聽到雲盞的話,周祈年往外走,中途遇到認識的人打了聲招呼,對方朝他挑了挑眉,目光躥向他身後的雲盞,戲謔他:「也不怕前女友來查崗啊?」
他斜睨對方一眼,下頜線抬起的弧度略微有點兒囂張和嘚瑟了,「這不正在查崗嗎?」
「我靠!」對方反應過來,還想拉著他低語幾句,結果周祈年拉著雲盞頭也不回地往外走,「裡面太熱了,她不舒服,我帶她出去走走,有事給我打電話。」
「哎——行吧。」
……
酒店通道里,周祈年打算帶她上樓回房的。他昨晚就來酒店了,今晚婚禮結束估計得到很晚,所以開了兩晚。走去電梯間的那一段路漫長安靜,走到一半,周祈年感覺到衣角一緊,他停下腳,低頭看到有隻素淨白皙的手拉著自己的衣服,他撩了撩眼皮:「怎麼了?」
雲盞鬆開手,眼神筆直乾淨,裡面透著毫不掩飾的情愫,她向來坦蕩,喜歡就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