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只覺著有些氣促,陸家眾人也不免有些相覷,不知這突然而來的皇家榮光是福是禍。
炎朝公主自是嬌養宮中直至出嫁,甚至若是和離或駙馬早喪後也均可回宮居住,但皇子中除卻太子之外卻均要早早離宮建府。十二歲相看地方建造皇子府,十五歲便要獨自出宮建府。
當朝太子系興帝元后所出,齒序第四,因著前三個皇子均未成年便喪,因此太子既嫡又長倒是眾望所歸。
餘下皇子中,除卻因病而故的七皇子外,眼下七位皇子年滿十五皆居宮外皇子府,宮中尚有三位皇子。
而掐指一算,離著二月十二也不過三四日的時間,司禮監自昨日得到陸家已即刻便可入京的訊息後,便知曉欽天監依著聖上測算的日子可用,於是昨日便開始忙碌著拜師那日的事情。這廂傳旨內侍剛宣旨不久,那邊果然便見司禮監的人遞了拜帖從東門入府了。
倒真是緊密。
一時間,陸夫人領著兩房妾侍匆匆退避,太傅府內便一片忙碌起來。
……(時間分割線)……
這三四日的時間裡,除了太爺和陸茉幽外,整個陸家上下一片忙亂,因著時間太過緊湊,而皇子親往太傅府中拜師也是炎朝頭一遭的大事,雖說興帝全數交給了司禮監去做,但終究是在陸家,於是時常到了深夜裡太傅府中仍是一片燈火通明。
太爺自是在自己正房大院中誰也不敢驚動,而陸茉幽便一人縮在自己的院子裡,因著還未採買僕婢,此間便只有她和白萍兩人,除了每日向祖父父親母親請安之外,她並不出來。
那小樓被她取名喚做念心閣,便正在太傅府中後花園的正中,水榭過後桐樹林的邊緣上,一片一人高的薔薇圍做的籬笆,小小院子裡花木扶疏架有一個鞦韆架,還有一處石桌配著五個石凳。小樓旁側尚有小廚房下人房,雖說院子小,可一應配給一樣不差。
便是那小樓也是二層木質,每層一間廳房帶一間正房一間耳房。和從前一樣,她住在二樓正房,耳放做了她的書房。她沒有讓白萍去住樓外的下人房,而是讓她住在了一樓的耳房,正房做了她的小庫房。
她偶然也會想一想那日在慈光寺遭遇的男子,也會略微疑惑一下他為何會被人追殺,只是他身上那股子味道卻總是覺著莫名的熟悉。然而更多的時候,她便是望著念心閣中的每一處怔怔的出神,目光每到一處便彷彿那裡總有一個長身玉立的昂堂男子走過,或笑或思或顰眉或凝望,原來這念心閣中竟沒有一處是簡辭沒有到過的。
今日正是二月十二,卯正時還滴了幾滴雨,但到了辰正時便隱約見了陽光。天氣尚有些冷,今日是太傅府中的大日子,照理她作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本該回避此事,但誰知一早興帝突然降了口諭,竟要早朝過後親來觀禮。
陸茉幽是略有些詫異的,這倒和從前並不相同。於是白萍接了訊息後便匆匆為她裝扮,她也是必要去東書房面聖觀禮的。
從前拜師禮是晨起預備,皇子們巳正入府,巳時三刻行禮,當初她便是偷偷藏在了東書房院子裡的紫藤花架後偷瞧,原本那花藤及其茂密將她遮掩的密密實實,可誰知偏巧便有一處微小疏漏竟將她發上玉簪的墜子映在了簡辭的鞋上,簡辭正躬身行禮,霎時便見了自己鞋上不住顫動的影子,悄悄回頭看去,便正對上了她的目光。
她一驚,面色霎時一紅,目光便如小鹿一般閃爍了一下,他那幽黑潤澤的眼瞳似是閃過一笑,她一慌便躲了開去,然而眼神流轉之間,便看到了另一個正在看她的人,那人對她一笑,明媚而燦然,令她再難忘記。
於是她便忘記了,她第一眼看到的,和第一眼看到她的,分明是簡辭。
那結果太壞,她不想重複,於是此番便不想再去東書房。她再過不久便十五歲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