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打暈了處置,善後也方便,不必驚動祖母。”他自知仇人滿長安,便是沒仇的,看不慣他的人也不少,這種臨時挑人捧場的事情,當然也要考慮到旁人不但不配合,反而戳穿了真相,那樣豈不是幫了倒忙?
他皺起眉,“本想著因為花會的緣故,東西二市物價飛漲,這時候逛曲江的要麼是不喜人多,要麼就是囊中羞澀,看他那樣子當是後者,明年就要開科,若是銀錢不夠住到明年,必然會影響了會試的心情,是以不太可能拒絕這份差事……”
時採風道:“雖然明年就要開科,因此如今天下的才子都往長安湧來了,解元並不希奇,但你一拉就是一個也實在太巧了,還偏偏拉了這麼個膽子大的,連你都敢算計!他在長安徘徊應該也有些時候了,莫非就沒聽說過你的名頭?”
淳于桑野也戲謔道:“這陸含冰這次卻是慘了!”
“他膽子是大。”寧搖碧淡淡的道,“但他卻不會慘,恰恰相反,只要他這個解元並無水份,明科三甲,我說什麼也要給他爭取到一個!哪怕是跟祖母糾纏到底!”
時採風與淳于桑野一愕,道:“這可不像你,你幾時饒過不聽話的人?”
“你還沒看出來?”淳于桑野忽然醒悟過來,道,“他為了卓家小七娘,如今已經是喪心病狂了!”
時採風聞言恍然,拍手道:“不必想了,縱然才學略差,但這份眼力決斷,此人日後若不能成事才是沒有天理!”
——陸含冰原本避開明科的緣故並非對自己的實力沒有信心,最大的原因還是對自己的背景沒信心,雖然會試這關考的是真才實學,大涼重視科舉,即使宰相之子、宗室旁支,一旦踏上考場,那也只有一個身份,即是考生,作弊洩題之事一旦發現,定然嚴懲到底、決不輕饒!
所以哪怕是時雅風這些人,想過會試也必須有真本事。
但會試過後的殿試,才是決定真正名次的時候,能過會試,皆是層層選拔出來的人才了,有時候排名前後不過是在聖心的一念之間,譬如當年時斕那一科,時斕會試僅僅排名第五,只因這位宰相年輕時俊秀挺拔,談吐風雅,先帝怎麼看怎麼喜歡,當殿心裡就圈給了還是公主的華容為駙馬,為了自己女兒面子好看,索性直接點了他為狀元。
按著會試時閱卷之人的看法那一科的狀元並非時斕,但先帝御筆欽點,會試的成績也無人多提了,否則就是置疑先帝的眼力了。
如果陸含冰的志向只是中榜,時雅風幾人倒還不至於給他什麼壓力,但此人自負才學卻要避科,顯然他對名次很重視,目標甚至會是三甲,這樣才會在長安反覆徘徊,有了避讓之意——實際上也不僅僅是排名,時雅風這些人,長輩俱是聖人與皇后都要給幾分面子與照拂的,有道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們命好生了個好出身,殿試上聖人必然要給其長輩體面只是其一,其二便是之後的任用了。
三年一科的新進士,能夠得到苦心栽培的每科也就那麼幾個,到底位置有限……何況三甲的名頭怎麼說也要響亮許多,陸含冰十年寒窗,自負才學,可不想一朝登了天子殿,卻只得個尋常進士的頭銜……他心有所圖,奈何出身尋常,本來已經忍痛再拖三年下場了,卻不想遊曲江時竟趕上了寧搖碧為了給心上人助威,暗中買通他在人群裡造勢。
此人不愧是一郡之魁,卓昭節那首詠虞姬豔裝被他解說的字字珠璣,讓僱主滿意無比,甚至過後還將酬勞都追加了一倍——但他得到最多的卻不是那些酬勞,而是——機會!
寧搖碧在長安也是頗具名氣的,縱然是紈絝之名,但紀陽長公主對這個孫兒的寵愛也是人盡皆知的,陸含冰先前為了是否下場在長安徘徊許久,加上當日曲江邊看熱鬧的人群議論,自然不會不認識他。
而發現寧搖碧在想方設法的捧卓昭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