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進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直說自己先考慮考慮。
補償款到手之後梁進全都存進了銀行,定了活期,用的時候也方便。這陣子他正琢磨做什麼好,雖然過幾年房產大熱,但是以他的人脈和能力來說不太現實,而且他也是門外漢,砌牆蓋房也沒做過。雖然周元願意帶他,但他總覺得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深交的好,糾纏的太近,誰知道將來會有什麼麻煩?他愛財,但他更喜歡讓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中。
他心裡對煤礦那地方生了陰影,可不得不承認,這是縣城目前最為賺錢的產業了。
運輸也成為了暴利的一行,買輛車找個司機掛在車隊,一年除去投入也是有得賺的,不過現在有大車本的司機不好找,也是個麻煩。
和周元分開後,他匆匆趕去店裡,卻見媽坐在一邊抱著個熱水瓶,臉色慘白,愣了愣,他上輩子和媽不親,不知道媽那幾年過得怎麼樣,但他知道她一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注視著自己。
「媽,你怎麼了?」
程浩也有些為難:「我讓嬸子去醫院看看,她不去,說是坐一會兒就好了。我怕嬸子是太勞累了,還是去醫院看看,這樣我們也能放心。梁進,你陪嬸子去吧,晚點我過去。」
梁媽連連拒絕:「我估計是沒蓋好被子感冒了,哪有那麼嬌氣?回去買點藥蓋上被子睡一覺就好了,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別管我。」
梁進後來聽過很多小病不留意最後發展成為大病的事情,等真正做好傾家蕩產去治的準備時已經趕不上趟了,所以這次他也十分堅持:「還是去看看,誰心裡都放心。」
梁媽拗不過,只得跟著去了,讓大夫看過,大夫說是心事重又太勞累的緣故,需要好好休息。梁媽從醫院出來,還是嫌棄地罵自己:「可說是過上好日子了,現在好好的幹,將來咱們也能出人頭地,誰知道我就這麼不爭氣,半道上出這種狀況。」
梁進見媽懊惱地捶自己的頭,笑著說:「媽,你就是把神經繃得太緊了,這又不是你的錯。這是生我時候虧的吧?還是回去好好歇兩天,店裡有我和程浩呢。」
梁媽還是不甘心,但是現在自己頭暈眼花渾身無力的,實在沒什麼辦法,只得無奈地笑了笑:「行,那我還是回去歇著吧,免得給你們添亂。你和程浩說一聲,就說我緩一天就行。」
梁進直接搖頭拒絕:「身體不舒服就在家多待兩天,別忙著過來,我去和程浩說一聲,以後錯開日子賣烙餅吧。」
梁媽也知道兒子的固執,只得答應。
剛要出院,梁進突然看到一個十分熟悉的人急匆匆地跑進了醫院,他的眼眶驀地紅了。在前世的那幾年裡,他一直跟在這個老師身後學會了很多東西,在那場礦難中,這個人想也沒想擋在自己面前,臨終只拜託他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妻小。
這一次——是組長的父親病重了吧。他想過去看看,但是這麼貿然闖進去也不太合適,想著等時間合適了再來。他這一次要想法子把組長拉出那個吞人的黑洞,再不讓悲劇重演。
程浩一個人壓根忙不過來,恨不得生出四隻手來幹活,見到梁進才鬆了口氣:「嬸子沒事吧?」
「大夫說太勞累了,需要休息。程浩,你要是累了,也歇歇,錢還能有個夠?再說錢賺了就是用來花的,攢著幹嗎?今天我去給我大姑送東西,你猜我碰到誰了?」
程浩頭也沒回,盛起面在笊籬裡過了水,熟練地往上面澆做好的菜,笑著問:「遇到誰了?」
「就是咱們上次在路上撞到你的那個人,真沒想到,那人來頭不小,聽說縣裡的一大部分工程都是他來做,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後面跟著的全是錢,睡不眼紅?就連我那大姑父算是見過大場面的吧?你沒看見那副狗見骨頭的樣子,真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