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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消散不剩了。

甚至忍不住暗道,不畏權貴,又顧全大義,倒也不失為一個頂天立地的丈夫。

當前國難當頭,形勢當真已到了不堪的境地,尤其是在西北,瓦剌大軍入侵數年,連佔三府四縣,在邊境更是燒殺搶掠,當年荊州城破之時,屠城三日,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裕仁關是南齊最後一道屏障,只要裕仁關一破,瓦剌大軍直奔宋城,宋城沒有天險,甚好攻破,然後大軍南下,再也沒有阻擋,不過十數日便能打到京都,到時國破家亡,妻離子散,餓殍滿地,受苦受難的還是底層的百姓。天下百姓何其無辜!

可就是這樣的危險境地,京中那幫子權貴富豪依然歌舞飲宴,粉飾太平,各自擁立皇子作亂,把天下當成是他們的囊中物,玩弄於鼓掌之間,絲毫不顧及百姓死活,國家安危。

第十九章 三陪

當初封敬亭把她從京城莊子裡拐帶到西北當兵,她雖然滿懷怨憤,但也沒有就此離開,一方面是這傢伙看的太嚴不給機會,更多的原因也是因為她也有一腔熱血,滿懷抱負,也有對天下百姓有憐憫之心,所以才會棄紅妝著戰衣,只為了守住這一方土地,守住身後的萬里山河。

她在軍中三年多,親眼目睹了封敬亭如何抵禦瓦剌,更親身感受了他的苦,他的痛,他的掙扎和他的不易。

別人打仗就是打仗,而他不僅打仗,還得與人鬥智鬥勇,鬥心眼,玩心機,那些還都是他的骨肉至親之人。三年之間,他被人暗殺過十數次,被朝臣聯合參奏過十數次,被人設計陷害過十數次,回回從死亡線上爬出來,還得繼續雲淡風輕,繼續當他的西北軍大元帥,繼續操他操不完心。

他睡覺時都恨不得睜著眼,他必須時刻警醒,時刻絞盡腦汁應對來自各方的暗箭。他不易,是真的不易,能活著就不易,能堅守住這一方,這一關口更加不易。也因為此,儘管他有時候奸詐的挺討人厭,郭文鶯對他都沒太大怨恨,反倒有時會有幾分憐惜,幾分尊敬,畢竟能心理強大,經歷這麼多還沒崩潰的人,實在不多見。

或者因為有他對比著,自己家裡的那點恩怨,那點矛盾,那點仇恨,都顯得微不足道了,有時候她難過了,就會想想封敬亭,跟他比起來,似乎自己還沒那麼慘。這樣想著,心裡便痛快多了。

一時閃神,思緒不知飄到了哪兒去,一抬頭卻見方雲棠雙眼亮晶晶的望著她,“郭大人在想什麼?”

郭文鶯輕咳一聲,“也沒什麼,就是在想大人既然心懷天下,為什麼不肯為西北軍賣點便宜軍糧呢?西北軍上下二十萬軍兵每天都活在飢餓寒冷之中,他們餓著肚子不要緊,餓著肚子還得和瓦剌開戰,他們飢餓難耐的上戰場,沒有力氣,只能挨宰,刀架在身上用腦袋擋,恨極了,一口咬住瓦剌人的肩,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一刀捅過去,拖的腸子都出來了也不肯鬆口,幾千幾萬計程車兵沒了頭顱,腸流滿地,城破了,關沒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方家再有錢有什麼用?瓦剌一來,百萬千萬家資也得付之流水,命都保不住了,還要錢幹嘛?”

她這話說得極是慷慨激昂,也甚是狠毒,上回封敬亭在金殿之上大罵群臣的話被她拿來一用也很覺合適。說完都忍不住為自己暗讚一聲,他奶奶的,她也太有才了。

鄧久成與她素來合拍,聞言立刻給她觀敵撂陣,打埋伏。

他笑撅起自己那兩綹稀稀疏疏地鬍子,“方公子啊,您一看就是個好人,這麼明白的道理也不會不懂,咱們西北軍也是為了保家衛國,現在略有難處,還請方公子能襄助一番,咱也不是不給錢,不給錢那不就成了搶了?咱們西北軍紀律嚴明,幹不出這樣的事,只是當前手頭確實有點緊,還請方公子多多通融,等著這一仗打完了,發下軍餉,再付了這筆錢賬,您看如何啊?”這副打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