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打躬作揖,請他店內上坐,那漢子似理不理,向雲夢三人白了一眼,便自顧走了。
茶房間來,面如土色,悽悽哀哀,一臉苦喪之氣,雲夢見狀,疑惑問道:“那漢子是否就是洪澤湖蔣興的合夥人?”
茶房只顧點頭,被嚇破的一顆心膽,還餘悸猶存,是以說不出話來。
雲夢遂說道:“讓我把他抓過來,問個仔細,俟機把他除去,免得給茶房夥計招惹麻煩。”
那茶房聞聽雲夢如此說,眼珠子睜得如泥彈子,一顆頭顱搖得像鞭鼓兒似的,慌忙說道:“佛爺!佛爺!小的求你,萬萬使不得,這樣你就給小的惹禍了!”
雲中也同意茶房的意思,並又問茶房道:“你可知道那蔣興可會與外界有所勾結?”
茶房被剛才那人嚇破了膽,跑出店門外,東張西望了一下,跑回來說道:
“三天前來了一個人物從此處進湖,那蔣興的徒眾,曾令蔣填鎮上的大小店鋪一律關門,行人住戶不得走動,用以靜街歡迎那個大人物的來臨。”
茶房又說道:“據事後蔣興的賊黨們來小店飲酒,才知道那來人乃是海南島的一位了不得人物,聽說叫什麼……叫什麼?……”
茶房皺著眉頭,似早已想不起來了。
雲中三人一聽茶房說是海南島來此的人物,頓然驚喜交集,異口同聲問道:“叫什麼?叫什麼?”
茶房用手掌拍了拍腦袋瓜兒,眉頭一展,說道:“我想起來了,叫什麼……叫‘海天白鯨’………”
雲夢三人不覺同時“呀”了一聲,弄得那茶房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雲夢和尚讓姚淇清賞了他一錠銀子,那錠銀子足足有三兩左右,你想在蔣填這等小鎮上,有幾個當茶房的可曾得過這樣豐厚的賞賜。
所以他兩隻手顫巍巍地接過銀子,連連打躬作揖,喜孜孜的走了。
雲中忽有所得的向雲夢說:“敢情剛才那條漢子是在蔣壩巡風報信的,如果是的話,則‘海天白鯨’這老魔頭可能還在洪澤湖,未曾離去。”
雲夢也表示同意。
半生的深仇大恨,此時敵人就在眼前,雲中道人不覺熱血沸騰,興奮不已,端起面前一隻斟滿白乾的大酒觥,連向二人幹了兩杯。
要知道,洪澤、洞庭、鄱陽和太湖、巢湖同為中國五大湖,海南幫既然有志中原,這三江五湖之地,自然是“海天白鯨”苗光宗特別重視的處所,是以他竟然各處奔波巡視,冀圖發展幫業,擴張勢力。
這蔣興在海南幫本非嫡系,武功在該幫亦非第一流高手,豈所以讓他在三年前,來到洪澤湖主持此一要地的分舵,乃是蔣興佔了地利人和的便宜。
不過這一次,“海天白鯨”苗光宗來到洪澤湖,除了巡視之外,卻另外還有一番用意,乃是他帶來了一位幫中嫡系高手“震海魔鰂”陰光度,以“洪澤分舵副舵主”的名義,用來輔佐蔣興,擴充套件霸業,俾將來取而代之。
雲中、雲夢和姚淇清三人在蔣壩以豪氣干雲的姿態飲宴畢,藉了一家客棧,休息調養,各自運了運自己的內力功夫,已不覺夜色蒼茫也。
三人整裝,重資僱了一隻舟子,在夜風蕭蕭之中,入得洪澤。
洪澤大湖,莽莽蕩蕩,岸邊青蘆白葦,風吹車動,蕩起一片鱗鱗波浪。
暮色之中,三五野鴨倦遊歸來投身入葦,其情其景,安祥美麗,誰意此一廣澤大湖之中卻匿藏著千百水賊,鬧得附近黎民百姓,行旅客商精神不安。
舟兒平槳衝開淺淺波濤,悄悄緩行,天空秋雲四合,新月被掩,蒼穹漠漠,夜色已濃重也。
一望無涯的洪澤大湖上,此時出現了三五隱隱約約的燈火,疏疏落落,點綴湖面,給稍嫌寂寞的水上帶來了不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