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安摸了摸她的頭髮,憐愛不已:「我同方兄凌兄一道來去,這麼冷的天別往外面跑,免得受了風寒。家裡若有難處,你只管找方家大少爺,欠下人情我們到時候還了便是。」
才收拾好那兩人已經來找他了,林母替兒子彈去身上沒有的灰塵,說了聲:「去吧,不用記掛家裡的事,你媳婦有我幫你照顧受不了委屈。」
甄妙目送林書安離開,一直到瞧不見了才收回視線。
「男兒家考取功名就是這般辛苦,去縣城倒還好離咱們家也不算遠,上京應考才折磨人,光在路上來回就好幾個月,吃不好睡不好,不過老話說的也在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嘛。那是他該經的一劫,我們急也沒用,妙娘把心放寬些。」
甄娟也跟著調侃:「我看你這顆心也跟著跑了,那可不成,講究手藝的買賣離了你可不成。」
甄妙被婆母和姐姐逗得面紅耳赤,正好來人買餅,她趕緊過去招呼著,待看到來人臉色冷下來轉身就走。
「小妹。」
甄妙毫不客氣地沖那人吐出一個字:「滾。」害得她姐姐那麼慘居然還有臉面在她們跟前晃。
「小妹,你開張做買賣哪有趕客的道理?我和你姐的事兒不至於壞了你我的情分吧?」
情分?真是好笑,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她早賞他一頓斧頭吃。
甄娟正低頭和麵,聽到聲音身子僵了僵,轉身端起屋外凍了一層冰碴子的木盆二話不說拿去招呼焦遠橋。
焦遠橋瞧著不對勁利落躲開,要不然在這種天氣被潑到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甄娟,你瘋了?」
半年未見,焦遠橋早不復當初的文雅之氣,衣著粗鄙,面帶憔悴,看來日子過得十分狼狽。
「識相的話滾遠些,不然下一回我可保不準拿什麼砸你。」
夫妻情分早在焦家一眾長輩面前撕扯地連渣都不剩,這母子倆下作狠毒以至於她逃離苦海後都會做與兩人相關的噩夢被驚醒。
焦遠橋頗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這一輩子被甄家姐妹兩毀了,她們的日子越過越紅火這是什麼道理?他要拉她們來和自己作伴才行。
就在他抬手要往甄娟臉上甩巴掌的時候,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將他給制住,一個身披玄色大氅面容清俊的男人信步而來,眼瞼低垂,唇角微翹:「林兄才託付我照料這一家老小,不想這麼快就來事了。」
焦遠橋這陣子時常來鎮上轉悠,也聽聞方家大少爺是個狠人,卻未將此人放在眼裡,甄家姐妹倆算個什麼玩意兒?這種大少爺會為他們出頭?痴人說夢。
直到方少爺走到甄娟身邊站定,眼睛中森冷的寒光落在他身上,他這才慌了神:「怎麼回事?他欺負你?」
若不是殺人得償命甄娟真想讓這個人徹底消失在她面前,抿了下唇,不高不低地應了一聲:「嗯。」
「想我怎麼做?」
甄娟沒有留意到男人眼底透著一絲興奮的幽光:「我不想他出現在我面前,不想他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方大少爺沖兩個下人抬了抬下巴,焦遠橋便被帶走了,至於被帶去哪兒甄娟一點都不好奇,她頭也不回地進了鋪子,沒多久整條長街再度恢復如初,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畢竟方大少爺幫了她們的忙,甄妙和林母要忙生意,甄娟只好泡茶招待他。
「您府上的幾套春衣就快做好了,過幾天給您送過去,一直以來多謝您信任。掌櫃的都怪我搶了他的生意,我也覺得挺對不住人家。」
方子凌淡淡瞥向那隻手執茶壺的手,指腹間布滿薄繭,如何看都不過是個普通女子罷了,可偏偏……
「你既然想謝我,正好我缺樣東西,不知可否割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