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變回人形,可能是嫌麻煩,也可能是趴著更有利於曬太陽。他張開外裝甲,眾多吸能金屬片從體內伸展開來,在灼人的日頭下閃耀,顯然極為享受炎陽和地熱雙重烘烤的味道。
魅魔躲在自身翼膜的陰影裡面,帶著顛倒眾生的風情在附近散步。泥土中滑過一絲與金屬反光不太一樣的光亮——她沒有彎腰。而是伸足過去撥開塵土,用腳趾把半掩地黑色寶石拈起。勾踝屈膝從另一條腿後面交到手中。整個動作詭異又充滿美感,尤其是賁張的腰胯曲線,能把任何一個看見這一切地雄性生物眼珠子勾出來。
但是面對一輛車……無論怎麼說也未免有點媚眼做給瞎子看的感覺。
之所以停下,是因為摩利爾和凱羅去了巖坡另一邊,處理一些必須解決的“私人問題”。哼,既軟弱又麻煩的主物質人。連一會兒功夫也忍不了嗎?魅魔一邊把玩著黑曜石一邊想到。不過女法師和他的關係的確不一般,而且很難對付。一路上種種已經對此有了充分的證明。魅魔轉身往回走,暗地裡白了做日光浴地四十七一眼。他居然都不跟她說話,真氣人!
是否應該像以前那樣主動一點?魅魔的心思像她的手指一樣撥動著。菲爾加斯和凱麗一個往東一個朝西,走的都挺遠——這裡幾乎可以算是隻有她與四十七兩個。如果他是人,魅魔不會有片刻遲疑。太多情比金堅卻勞燕分飛的故事了,情感的洪流絕不是諸如誓言、信任等等虛幻脆弱的紐帶能夠維繫的。一切表象下面都包含著名為“混亂”地本源,甚至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它就會像一頭飢餓的瘋獸。輕易掙脫理性的鎖鏈。但是他不一樣。褪盡曾經吸收的惡魔大雜燴,他變得愈發強悍,致命,堅不可摧,而且比初見時那個殘破癲狂的金屬武士還要難以捉摸,如同他現在變化隨心的外形一樣。也許在他剛硬地軀殼深處。某個隱秘的地方也有柔軟的存在?女法師可能探尋到了,魅魔卻完全沒有頭緒。或者應該跟皮皮再商量一下?誇賽魔往往因為體小力弱而被巴佬瞧不起,但她可不會輕視小惡魔那經過高度濃縮的滿肚子壞水。咦?一直沒注意——它怎麼也不見了?
她看到摩利爾走過來,路上繞過坍塌的巖壁,對石頭和金屬中爬行的肥大蟲豸視而不見。拿著那根令人望而生畏的法杖,她總算與不會打扮土裡土氣的流浪法師之間有了少許距離。女人最強的武器永遠不是流星爆,魅魔歡快的衝女法師招手。皮皮為什麼會跟著她?
“摩利爾,我們是不是先臨時找個鐵堡補給休息一下?我看你有點兒累了。”魅魔說道:“沒辦法,無底深淵能讓最強壯地旅者以最快地速度疲憊。它的每一個層面都大過一個世界,想到斷域鎮。我們還有得走呢——就算藉助四十七大人地力量也一樣。”
“我在想我們也許不需要去那個斷域鎮。”摩利爾搖搖頭。“路有很多。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呢?”
“什麼?”魅魔輕皺眉頭:“可是摩利爾小姐,每個旅行者都會先去那兒。整個無底深淵沒有比斷域鎮更方便。更安全的地方了。我是說,要探索這個危險迷人的國度,我們不能像被追得走投無路的人一樣隨便抓個通往下層的裂縫就跳進去。我們應該有準備,有計劃……”
“不必了,我從來沒在他那兒找到過什麼計劃書。”摩利爾的法杖也在烈日下流光閃爍:“你幫助菲爾加斯從追捕他的惡魔手中脫身。那些惡魔非常強大,對吧?”
“是啊,不過沒什麼,只需要一點技巧以及運氣。怎麼?我還以為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話題了。”魅魔察覺出一絲不祥的氣息。
“我剛剛得知它們也是奉命行事……能指揮它們的惡魔一定更了不起。你看,瓦達莉亞,我是一個法師。”女法師雙眼深邃幽黑,好像能把人吸進去:“所以心思難免就多一些。我冒昧推論,你也許並非出於碰巧才向菲爾加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