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葉子衿神色一凜,冷聲道:“那便是我的陪嫁丫鬟玲瓏。”黃氏很快會意過來,露出了些許笑容,“你的意思是,要同陳家打擂臺?”“不錯。”葉子衿冷笑了一聲,“玲瓏的父母都是我母親的陪嫁,她簽下的,可是死契。陳文娶她做妾,那可就是良賤通婚,勾引我們家丫鬟,又是一條罪。”
她話尚未說完,葉子辰已跳了起來,“你說的不錯,要不等明日,我寫一紙狀紙,去告官?”葉子衿連連搖頭,“昔日我不帶玲瓏走,一面是因為氣惱,一面也是留了這一手。我同陳文和離尚不滿半年,嫁妝還可以追討。不過若是當真去告官,世人難免想著,為甚我家的丫鬟,能被陳文勾上,到時候我的名聲也就完了。”
“不如這樣。”黃氏略略一思忖,笑道:“玲瓏是你的陪嫁,不如去告官,就說陳家扣住了我們的嫁妝不還,如何?”“我正有此意。”葉子衿微微笑了起來,“不過不是以玲瓏的名字。從前陳文從我手裡拿了一千兩銀子,當時我想著是夫妻,沒有多計較,現在大可以去告官要回來。”
黃氏沉吟道:“當時你們還是夫妻,自然不會填借據了,不如這樣,我去找我妹妹,看能不能想個主意。”黃氏的妹妹,嫁給了吏部尚書薛凝的長子。而陳文的父親,正好是吏部侍郎,算得上是薛凝的下屬。
“這點小事,不用勞動了。”葉子衿胸有成竹的笑道:“我出嫁之時,十里紅妝,禮單上面都有記載的。至於和離,財物也是經過清點的,我短了一千兩銀子,算一算就出來了。縱使陳家不承認,那大可以說陳家挪用媳婦的嫁妝,到時候我看他們還要臉不成?”
黃氏笑著直搖頭,“你啊,你啊,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幾歲時候,我就見著你長大,可不曾見過你這樣。”葉子衿眼眶微紅,強笑道:“世事易變,人也總是在變的。”黃氏嘆息了一聲,摩挲著她的後背,“這事就交給你大哥來做,我們婦道人家,只管看著就好了。”一面說,一面望向葉子辰,“你看如何?”
葉子辰只要能打壓陳家,如何都好,哪裡有拒絕的理,“這事我明日就去捅破,叫陳家不得安生。”頓了頓,又問:“那玲瓏,你打算如何處置?”黃氏眨了眨眼睛,曖昧的笑了笑,“我可聽說,玲瓏身懷六甲,已經五六個月了。”
葉子衿揉著黃氏的衣服,嬌嗔道:“嫂嫂——”黃氏點了點她的額頭,打趣道:“看看看看,在娘面前不知道多乖巧,到了我跟前,就是那纏死人的。”
話雖是如此說,眼裡卻滿是笑意,“我知道你的想頭了,陳文那樣的人,若我們家真為了玲瓏和他鬧將起來,說不準他就過河拆橋,不承認玲瓏的身份了。到時候我們便讓玲瓏好好生下孩子,那孩子為奴做婢,還不是我們一句話的事情?若是他承認玲瓏,那可就是罪過一條,理應送到官府杖責,就算玲瓏,也逃不了皮肉之苦。總而言之,不管承不承認,對於我們都沒有什麼損失。我們只要一口咬定他霸佔我們家嫁妝,就可以隔岸觀火了。”男方佔著女方的嫁妝,可以算得上是下三濫的行徑。
這番話,正是葉子衿和離後,冷靜之時,所想的法子。
不錯,自她離開陳家的那一日,她便說過,誤了她的人,她絕對不會叫他們好過的!
卻說在陳家,自葉子衿離開以後,玲瓏一朝之間母以子貴,被抬做了姨娘,算得上是終於熬出頭了。然而很快就得意忘形,在後宅作威作福,將那些媽媽們,悉數不放在眼裡。昔日她在葉子衿手下做丫鬟,低眉順眼,唯唯諾諾,不知憋了多少氣性,現在大有橫行陳家之勢。
她人生得本就美貌,更兼塗脂抹粉,也是豔光四射,一開始的確迷得陳文神魂顛倒。陳夫人顧忌著她懷有身孕,對於她的種種行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內卻盤算著等到她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