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小口抿酒,嘴上說沒事。
他不說,秦朗也沒勉強,靠著卡座沙發打遊戲,廝殺得正上頭時,忽地聽對面顧淮南說了句話。
酒吧在放音樂,他沒太聽清,打完一把,摘脫耳機。
秦朗問他:「你剛才說什麼?」
顧淮南不自在地咳了聲,含含糊糊的說:「就是我有個朋友……」
秦朗:「……」
眾所周知,這叫無中生友。
「顧哥你繼續。」
秦朗忍下吐槽的心思,耐心等著顧淮南後面的話。
顧淮南握著雞尾酒杯的杯腳,指節微微曲起,說:「我有個朋友,最近遇到一件事,不知道怎麼辦。」
「就是……他養了好幾年的狗,突然跳起來親他,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平時相處挺好的。」
秦朗面無表盯顧淮南。
這指向性不要太明顯啊喂,這不是說那熊孩子,他把腦袋擰下來。
秦朗思考兩秒,抬頭直視顧淮南,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養的其實不是什麼狗,而是一匹狼。」
顧淮南大受震撼,「不會,我養的……額我朋友養的確實是狗,特別乖特別聽話那種,平時很溫馴,不咬人,就突然變成這樣,你說是不是他在外面接觸到一些不正經的狗。」
秦朗:「……」
顧淮南也注意到秦朗古怪的眼神,不自然地低下頭,喝了一口酒,底氣不足地補充:「我替我朋友猜的。」
他說著,還抬手扶了下眼鏡。
秦朗快笑死了,顧淮南這是瞞了,但沒完全瞞。
不過,那個叫薄鬱的人居然對顧淮南有這種心思,他倒沒料到,難怪今天爬山,老是明裡暗裡針對他。
原來是醋勁兒大著呢,怕自己藏著的顧叔叔被搶走。
毛還沒長齊,倒挺會霸佔的。
片刻。
秦朗思緒回籠,一語點破,「顧哥,我建議你朋友先確定狗的品種,別把惡狼當成溫馴小狗崽,免得到時候被吃幹抹淨還蒙在鼓裡。」
「現在有些狼崽子心機重,混在狗堆裡,容易混淆,沒養過狗的人很容易上當,被賣還幫著數錢。」
顧淮南有被內涵到,老臉漲紅,好在酒吧環境昏暗,也看不見。
他匆匆低頭,嘴裡應道:「嗯,謝謝,我回頭跟我朋友說說,讓他自己注意一點。」
秦朗繼續打遊戲。
顧淮南更愁,本來還抱著僥倖心理,現在秦朗這麼一說,他更加覺得薄鬱不對勁了。
也不是真覺得薄鬱對他有那個意思,他一個老男人,沒什麼可喜歡的,就怕薄鬱青春期懵懂無知,錯把對他的依賴和孺慕當成喜歡,錯誤判斷自己的性向,走錯路。
唉,愁死了。
顧淮南一口悶完酒,又點了一杯,幾口喝完,再點。
等秦朗手機沒電,抬頭準備找酒保借充電寶,一看桌面擺的酒杯,震驚了,一數,七八杯。
再看對面的顧淮南,規規矩矩坐著,看不出醉態,就是那雙漂亮眼睛閉得緊緊的,明顯已經睡著了。
秦朗跟顧淮南骨架差不多,他開始擔心自己能不能扛動人。
結帳,起身,架起顧淮南胳膊,很意外,顧淮南沒有他想像中那麼重,算比較輕,他扶著走沒壓力。
房間裡是如狼似虎血氣方剛的少年,秦朗當然不會把人送回去,他還是有點良心的。
同樣,他對一個醉鬼也沒興趣,本著今天一起爬山喝酒的交情,他準備讓顧淮南借宿一晚。
架著人到電梯間按電梯。
顧淮南酒品非常好,不鬧不吐,臉也不紅,跟正常人差不多,安安靜靜地任由別人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