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南說完,拿過旁邊薄鬱的書包,非常自然地伸手牽住他往外走,路過張老師時,沖她微笑點頭。
張老師目送他倆離開,心底再次感慨顧先生真是又帥又優雅。
過了半會兒,她從帥哥的微笑裡陡然間回過神來,等下,這位顧先生怎麼好像……
把爛攤子甩給她了???
顧淮南沒牽一會兒薄鬱,後者就立刻抽回手,裝作整理衣領。
顧淮南看破不說破,男孩子不喜歡牽手也正常,畢竟又不是牽喜歡的女孩子的手。
出去,顧淮南叫了網約車。
車很快來這裡接到他們,回家前,顧淮南帶薄鬱在外面吃了晚餐,今天他太累了,不想做飯。
薄鬱現在長身體,老是吃外賣和在外面吃飯好像也不太好,顧淮南開始考慮要不要請個做飯的阿姨。
他這麼想,就打算這麼做。
正開著筆電搜尋,忽見薄鬱往客臥走去,顧淮南將他喊住,等薄鬱回來,他起身到儲物間拿出藥箱。
顧淮南坐下沙發,「過來。」
薄鬱:「?」
薄鬱極細微地蹙了蹙眉,接著依言走過去,顧淮南很自來熟地把他按在沙發坐著,然後開啟藥箱。
薄鬱猜中他要幹什麼,拒絕說:「顧叔叔,不用麻煩。」
他討厭顧淮南靠近自己。
「別說話,坐好。」
顧淮南拿出長輩架勢制止。
薄鬱內心咬著牙坐回去,心裡更是陰暗地想砍顧淮南一百八十刀。
顧淮南當然不可能知道,他轉頭拿出濕巾和碘伏棉簽,先給薄鬱擦乾淨臉蛋兒,又一點點在傷口擦藥。
他手法嫻熟,動作輕柔,這讓渾身僵硬繃直的薄鬱漸漸放鬆,任由他用碘伏棉簽幫自己抹傷。
顧淮南擦完開始整理藥箱,順嘴問一句,「你什麼時候去接貓咪?」
薄鬱微愣,說:「明天放學。」
其實他根本沒有養貓,那不過是在試探顧淮南。
顧淮南壓抑嘴角的笑,「你一個人坐車帶貓不方便,我去接你。」
薄鬱遲疑一瞬,點頭說好。
顧淮南又想起一件事,「這週六下午,我們去首都。」
「那天醫生說你左眼需要做個檢查,正好我去首都出差,帶你去那裡檢查一下,有問題能及時發現。」
顧淮南邊說邊關藥箱,他背對薄鬱,沒瞧見薄鬱此刻眼神多奇怪。
薄鬱上輩子錯過最佳治療時間,至死左眼都是弱視,他並不在意,甚至重生以來,也沒想起來積極治療,恢復左眼的視力。
他已經習慣了左眼看東西是模糊的,沒有去考慮過這個問題。
上輩子顧淮南沒有提過要帶他去看眼睛,這輩子的顧淮南卻提了。
薄鬱愈加篤定顧淮南不是真的。
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顧淮南會是假的。
他觀察過顧淮南,面貌細節跟記憶中如出一轍,連鼻尖那顆小痣的位置都沒有變過半分。
偏偏人卻對不上號。
薄鬱不由深覺,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顧淮南拎藥箱去儲物室。
薄鬱想起顧淮南的話,又低頭凝視自己的手,繼而抬起來捂住右眼,視野裡一片高度模糊。
再換捂住左眼,視野清晰。
他用十年時間來習慣左眼的模糊,而現在,他回到了十年前,一切厄運的開端。
他可以改變命運,恢復視力,更可以報復所有羞辱虐待他的人渣,將他們折磨得痛不欲生。
這一刻,薄鬱無比真實地體會到他是真的重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