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覺得,已經到了差不多該走的時候了吧。”
“是麼。”
慕淮南低聲淡笑,笑得無聲,淺淺的。
放下她的腳,他拉開椅子站起身,離開書桌邊時順手從書桌上拿過煙盒跟打火機,站到視窗邊,摸出一根菸含在嘴裡,用打火機啪嗒點燃。
盛夏凝視著嫋嫋的青白煙霧從男人的身前飄出來,他站在視窗,偉岸的背影背對著她,看不見他臉部的表情,只看得見濃濃的煙霧飄散瀰漫了他的周身,彷彿一層神秘的面紗。
這是他躁悶的表現。
每當他的情緒無法透過其他什麼途徑發洩出來時,他就會像個癮君子一樣的抽著煙。
但是她知道,以前他其實並不怎麼喜歡抽菸的。
是這兩年來養成的習慣麼
垂了垂眼簾,盛夏慢慢從書桌上滑了下來,邁著無聲的腳步,走到他的身側,把他手指間夾著的菸蒂給取了下來,淡淡的說,“偶爾抽一點沒什麼。但是抽太多對身體不好。”
面朝窗外的慕淮南怔松,食指跟中指間的菸蒂已經被她拿過去捻滅了,他的手變得空空落落起來。
他目光不知在望哪兒,慢慢的還是重複問道,“真的想走了?”
盛夏低眉,沒有回答。
“想走可以。”他徒然抓住她手腕,將她的身體壓在視窗邊,靠近她,低啞的聲線沉沉道,“但是把我帶上。”
盛夏瞳孔微收,“慕淮南”
“留下來,就是在我身邊。”拇指撫上她的唇,眸光深刻,“想走。我不攔你。”
他說,“我跟你一起。”
盛夏呆呆的,全然忘記了該做何反應。
慕淮南唇角漾出一抹淺淺的弧線,可是漆黑深邃的眼皮下方卻是一片淺淺的暗色,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寂寥來,輕撫著她的唇,他低聲道,“你想怎麼選都可以。”
這個男人是有多偏執,她是知道的。
彼此之間身體跟身體的距離緊挨在一起,盛夏目光怔怔的望著他的臉,神色有些恍惚了。
她是不是應該意識到,想跟他脫離關係實際上真的沒那麼容易?
至少他現在很霸道的不允許。
盛夏慢慢的回神,凝望著男人俊美深刻的臉龐,忽而扯唇淡笑。“好像我沒有什麼特別的選擇啊。”
慕淮南眯了眯眸,“嗯?”
“那就在一起吧。”不想再那麼糾結了,儘管要離開他遠離他的思想一直在她腦海中盤踞著,“你非得這麼想糾纏我的話,那就乾脆名正言順在一起好了。”
“”
“慕淮南。”她定定看著他,“我們重新開始吧。”
這句話能從她嘴裡說出來也著實太不容易了,至少在說出這句話的前一秒種時間內,她都沒想過她會說出這句話,沒想過重新開始這樣的語言,還能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因為她一直都是那麼想離開。
哪怕是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她想還是應該離開。
慕淮南的眸光深了,但唇角的弧度卻是情不自禁的加大了,俊美深沉的外表難以掩飾他此刻內心的那種猝不及防的喜悅感,他眉目間的寵溺彷彿也更深了,“怎麼突然說什麼重新開始。”
“你不想?”
“我只是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再說這句話已經沒了必要。”他捏著她的下頜,俯身吻了吻,“我以為從你願意跟我住在一起的那個時候起,我們已經重新開始了。”
不,是在更早之前。
在那一次包廂裡重複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認為他們在重新開始了。
他的這個吻並沒有多麼的熱切,可是宛如輕啄一下的感覺,卻有說不出來的倦寵以及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