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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埋進秦峰的飯盒裡,引來一陣臭罵:“本來你就長的不大,以後想讓人叫你小不點兒?”那時候經濟還沒緩過來,尤其是北方鄉村,孩子上學都從家帶飯,中午放在爐子上熱熱,一天也就過了。夏天還有野菜可以吃吃,冬日裡就越發難了。 大多是帶些大米,灑上幾滴豆油,拌上點食鹽,帶幾條鹹菜,放爐子上一蒸,好歹也能吃上頓熱飯。而殷日月卻是總有菜的,或是幾片白菜,或是幾塊土豆,偶爾還能有著幾片肉星,他也不跟秦峰爭,放好了默默躲到一邊去吃,秦峰也就不推辭了。 三年級的時候,學寫鋼筆字,秦峰寫得一塌糊塗,這裡一塊墨水,那裡一個黑洞,殷日月就寫的工整整潔,秦峰氣得搶過他的作業本舉過頭頂,死活不給,殷日月搶不回來,就看著秦峰哭。 班上的女生捧個小本子,求殷日月給她們謄寫歌詞,咿咿呀呀的唱:“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穿一株幸運草穿一個同心圓……” 秦峰就嗤之以鼻:“什麼破歌!”然後吼著那誰也聽不懂的粵語:問世間,是否此山最高…… 四年級的時候,殷日月被外村的同學截在路上恐嚇,秦峰就衝上去打成一團,打到連頭上都掛了傷,還不忘對人說:“這小子我愛怎麼欺負怎麼欺負,別人碰他就是不行!”回家後又被秦母拿著掃帚從屋裡揍到屋外:“讓你不學好,讓你跟人打架!”殷日月想去分說明白,秦峰攔著,說:“我都捱過揍了,你再挨一頓,多吃虧!”殷日月就小心翼翼吹著他的傷口,溫熱的風拂在面板上,秦峰覺得自己像個大俠,傷處也不那麼疼了。 小女生依舊在殷日月面前唱著:“滾滾呀紅塵痴痴呀情深,聚散總有時……” 秦峰拉了殷日月就走,破鑼嗓子吼起來:“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

☆、007、懵懂兒時

五年級的時候,殷日月病了一個星期,秦峰被指派去給他補課,殷日月趴在炕上,白白的小臉染上一層紅暈,看一眼秦峰那東倒西歪的字,就看著他笑,秦峰被他笑得起了火,惡狠狠抓過數學作業換上,殷日月笑得更濃了。 秦峰從口袋裡摸出個東西摔在他面前,一臉的不懷好意:“許麗娜讓我給你的。”殷日月見是一方手絹,迭得很整齊,卻已被秦峰捏成一團,殷日月埋了頭不吭聲。秦峰說:“她送你這個幹嗎?給你擦鼻涕?” 秦峰知道這是個定情信物,但為何是手絹他不懂,只是像個慣例一樣,不好意思寫情書的,就送個手絹表心意。殷日月卻是懂的,他父親有很多書,也從不限他看哪本,看不懂他就會去問,父親說手絹是用來表相思,他只是不懂相思為何物。 其實那哪裡就是情愛了,不過是不懂事的朦朧好感。 殷日月回去上學後,就被人圍著唱:“我不想說,我很親切,我不想說,我很純潔……” 秦峰撇撇嘴:“去!去!不想說就別說!明啊,那個《雲破天開》你會唱不?聽哥給你唱:腰仗三尺正義劍,胸懷柔情千萬千,瀟灑來去山水間,兩情千里也纏綿……” 生活日漸好轉,昔日抄寫歌詞的作業本變成了精緻的日記本,彷佛記錄了時光流轉。六年級的日子並沒有多難熬,依舊是嘻嘻哈哈,玩玩鬧鬧,只除了老師佈置的寫也寫不完的作業。秦峰難得的安靜下來,坐在操場邊小樹林裡的石凳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桌子,殷日月也放下筆,望向操場。 學校四周種滿了白楊,秋日裡落了一操場的樹葉,金黃又柔軟,厚厚的一層,風起時翻滾著遠去,低年級的同學跑跑跳跳,在鬆軟的黃葉間嬉鬧,秦峰說還挺好看,殷日月說:“嗯,會讓人懷念。”不知是誰那邊幽幽地唱著:書上說有情人千里能共嬋娟,可是我現在只想把你手兒牽…… 殷日月說:“寫累了,我們也去玩會兒吧。”拉起秦峰的手,走向落葉深處。 那一年的秋天,他們在成捆成捆的玉米杆堆裡玩耍,搭出長長的隧道,從頭鑽到尾。裡面狹窄漆黑,殷日月害怕不肯鑽,硬是被秦峰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