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遠亮之前在西北三城大肆開荒耕種,共計登記在冊的耕地三千餘畝,地契全都在此,上頭已經換成了桑枝夏的大名。
桑枝夏打眼看了一圈,失笑道:“劉大人的動作倒是夠快。”
“可說呢,這些都是一早就備著的,哪兒有不快的理兒?”
張師爺笑著解釋:“彭遠亮那狗賊早前登冊的時候,只說一城一張便可,總共就落了三張地契,一張千畝。”
“他為了討好大人,落契時只在空白契書上寫了自己的名字,其餘都說不必多看,大人稍一轉龍鳳,這契書上的契主自然就好變換了。”
桑枝夏變成契主,彭遠亮變成賣家。
在這些東西送到桑枝夏眼前的時候,官府的記檔存案也都安排好了,絕無差錯。
桑枝夏撣了撣手中輕飄飄的幾張地契,玩味道:“彭老闆人呢?還在縣衙呢?”
“說起這個,多虧了您給的東西得用,那人還睡著呢。”
齊老給了一瓶子失魂醉,一滴便可讓人入夢多日,可劉大人心狠手黑,一瓶子全倒進了彭遠亮的茶盞裡。
張師爺出發的時候,彭遠亮被捆成了五花大綁的豬,卻半點反應也無。
張師爺解恨地咬牙:“那藥效太好,只怕到了斷頭臺上的時候,人也醒不過來呢,倒是便宜了那廝。”
桑枝夏不置可否地挑眉一笑,謝過了張師爺想留人多坐坐,張師爺卻擺手說:“您這頭是打點好了,可別處的事兒還多呢。”
“我今日就不多留了,告辭。”
張師爺走之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來之前大人讓我跟您說,大營那邊的人也都順利,外來的烏合之眾擋不住咱們西北之地的染血刀鋒,請您務必安心在家等候,傳回的訊息必定都是好的。”
桑枝夏真心實意地說了聲多謝,仰頭看著逐漸升高的日頭,緩緩攥緊了袖口中的拳頭。
只盼一切皆如所願……
與此同時,冰冷的大刀破空斬落,雙目圓瞪的腦袋砸進泥裡滾出去老遠,四周肅然一靜。
打馬衝上前來的鄔連飛快地說:“徐少主,這邊已經掃乾淨了!”
彭遠亮藉著商隊來往之便從各處弄來隱藏在此的人手無一生還,悉數斬殺於今日!
徐璈抬手擦去額角被飛濺到的血漬,淡淡地說:“一把火燒了,別留什麼痕跡。”
“吳副將那邊呢?”
鄔連眼底洩出一抹陰冷,帶著散不去的寒氣說:“順藤摸瓜共計抓捕六百三十二人,一個活口沒留。”
“跟彭遠亮有過交集的人呢?”
鄔連心頭一驚,低聲說:“關聯之人破千,其中還有兩個是西中的官員,據查這些人並不知彭遠亮前來西北的目的,只是收取好處給了些便利,這……”
“殺。”
徐璈冷冷地吐出一個殺字,側目看著臉色微變的鄔連說:“今日不殺盡了,來日再說起這麼個人,就是隱患。”
“而且不光是我的隱患。”
“鄔軍師,要想人不知,除非知道的人全死。”
“這樣的道理,還用我跟你說麼?”
過了今日,世間一切跟彭遠亮有關的人或事都會被抹除殆盡,聽說過他的人或許不少,但不會再有人知道這人來西北到底做過什麼。
全都一次斬除盡了,桑枝夏今日新得的三處莊子,乾乾淨淨,永無後患。
鄔連被徐璈勃面而出的冰冷殺意刺痛眼球,轉念一想自嘲搖頭:“是我寡斷了。”
“來人,前去傳令!”
“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