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地鼠似的,萬一在人堆裡跑丟了怎麼辦?”
今日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附近的村落也聞訊來了不少看熱鬧的,偏生老爺子去跟三大爺說話了,看娃的只剩下她。
一手牽不住的三個,就算是不跑丟,一眼沒看出掉進冰窟窿呢?
桑枝夏決定採用最原始的辦法:拴娃娃成串兒。
她扯了扯手裡的帶子說:“跟緊了,我帶你們過去看。”
在被人潮衝得亂糟糟的人群中,桑枝夏牽著的這一串小蘿蔔頭簡直就是一股有組織有紀律的清流。
他們勉強繞到人堆中,人群最中間毫無徵兆地爆出了一陣驚喜的鬨鬧。
“今年的魚比往年的大啊!”
“好多大魚!”
大魚?
桑枝夏抻長脖子,想從縫隙中看看有沒有百來斤的超大魚王,視線透過好多人的肩膀胳膊,猝不及防就撞進了徐璈的眼裡。
徐璈含著笑撥出一口火熱的白氣,轉過頭健碩的小臂上肌肉迅速繃緊,就連下頜都咬出了緊繃的弧度:“來,往後!”
變戲法似的,看似平靜無奇的冰河下被人們的火熱掘出了深藏的寶藏。
隨著漁網被拉扯出的面積越大,人群中炸開的歡呼聲就越發震耳,雪白的冰面上除了雜亂的腳印,還多了很多拼命蹦躂的魚。
有經驗的婦人們在高舉手中棒槌,對準被漁網糾纏住的魚腦袋就是一棒,打暈了的直接往後拉,準備好筐子的人利索地把暈死過去的魚摘下來扔進筐子裡,裝滿了一筐就迅速後移。
時間和經驗造就而出的流水線在此刻成了一年一度的風景,看得桑枝夏嘖嘖稱奇。
“好厲害啊……”
“這就是厲害了?”
吳嬸忙得汗都顧不得擦,遮不住的笑下有些說不出的遺憾:“今年收的不少,可惜就是少個特別大的。”
她說完自己就先樂了:“不過有這麼些也算是不錯了,咱們村撈的可比附近幾個村的都多呢!”
隔壁村有人聽見了不滿道:“啥叫你們村最多?我們村今年也撈了不少好嗎?”
“就是,洛北村憑啥說自己是頭籌?”
“嘿,你們還不服氣啊?”
吳嬸袖子一撈就跟抗議的人爭了起來:“我們村咋就不是頭籌了?你睜大眼看看這些筐子裡裝的都是些啥?!”
“這也不算多啊……”
七嘴八舌的鬨鬧在歡喜中炸開,桑枝夏選擇牽早就看呆了的三小隻默默遠離戰場。
面對這種村級魁首的榮譽,每個村的人都有每個村的倔強。
嬸嬸們天花板級的戰鬥,她就不摻和了。
吵不過吵不過。
根本就吵不過。
自我認知清晰的桑枝夏原地跺了跺腳,確定這裡一時半會兒都結束不了,抬手一揮決定回家。
徐明陽進了家門還是很遺憾:“我怎麼就沒跟著三叔和大哥一起去拉網呢,拉出那麼多魚來,多威風啊!”
桑枝夏笑得毫不留情:“威風?”
“就你這小身板去了,只怕是魚拉你的時候更多,你們到底誰撈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