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出來的徐明輝一臉翩翩君子的溫潤之氣,表情和氣語氣誠摯,聽起來就像是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一樣。
哪怕在場的人用腳指頭想都知道,他就是在胡說八道。
受驚嚇?
真要說受驚不小,那不管是已經身首異處的韋姜,還是被兩次暴打痛毆成了死狗的左誠,受到的驚嚇都絕對比桑枝夏的更大。
桑枝夏在忘憂閣時就一點兒虧沒吃,還反手給左誠的老命下了最後二十四個時辰的死亡倒數。
現在桑枝夏都到家了,衝出來的這群小狼崽子又不管不顧狠狠下了左誠的老臉。
丟人現眼的一直都是左誠。
自取其辱的也是左誠。
現在命懸一線的還是左誠。
桑枝夏一根頭髮沒傷著,她受的哪門子驚嚇?!
然而左誠哪怕是心裡罵爹吼娘,憋得一張老臉都奼紫嫣紅了,他還是不敢硬氣。
桑枝夏的靠山不是區區都尉之職的徐璈。
她自己就是自己最大也最是堅不可摧的仰仗。
今日的事兒已經把嶺南王惹得動了真火,小王爺也早就對他多有微詞。
要是再在徐家的地界上鬧出多的事兒來,不等毒發,小王爺就會第一時間結果了他的小命。
許是今日連著飽受驚嚇又捱了兩頓毫不留情的打,左誠混沌了許久的腦子終於見了一絲清醒,心頭不斷拔涼泛起後怕的同時,乾脆豁出去老臉在門前跪了下來。
徐明輝見狀眉梢微揚,眼底冷色一閃而過。
左誠苦笑著說:“我自知今日莽撞多有冒犯,罪不可赦,但我今日是來求見桑東家賠罪的。”
“桑東家既然是歇下了,那我就在這裡等著,等桑東傢什麼時候願意見我了,那也不遲。”
徐明輝要笑不笑地說:“左將軍好歹是王爺麾下的一員大將,家中長嫂身無寸功,只是區區一介布衣,只怕是擔不起將軍這麼大的賠禮。”
“是我虧欠在先,此時如何賠禮都是理所應當。”
左誠一副我是真的知道錯了的樣子,一改徐明輝還沒出來前的蠻橫張揚,用力一揮手沉沉地說:“都跪下!”
“咱們是來賠禮認罪的,那就拿出該有的認錯態度!”
“桑東家要是不見我,我們就在這裡跪到死,也絕不起來!”
徐明輝玩味十足地哦了一聲,招手示意滿臉煞氣的徐明陽和桑延佑回來,輕飄飄地說:“那將軍輕便吧。我們就不多相陪了。”
“走,跟我回去思過。”
不久前還凶煞得彷彿無人可敵的小崽兒們被徐明輝帶走了。
大門關上的瞬間,徐嫣然忍不住說:“二哥,他帶著這麼多人在咱家門口跪著可不是個辦法。”
徐家雖然是沒緊挨著熱鬧的街市,但通向兩處來往過路的行人鄰居都不少。
人來人往就難免人多嘴雜,這麼多人在門口跪著,讓人看到了少不得要說閒話。
哪怕分明是他們佔了理兒,是左誠最先仗勢欺人,但人言可畏這話做不得假。
萬一再鬧大,說不定反而會害得桑枝夏多個得理不饒人的惡名。
他們是想給桑枝夏出氣,可不想給桑枝夏惹出更多的麻煩。
徐明輝眸色溫和地拍了拍徐嫣然的頭:“我知道。”
徐嫣然眨眨眼:“那……”
“那要不我們再把人打遠些?”
徐明陽杵著自己的長槍抓後腦勺:“直接把人打出去三里地,再礙不著咱家人的眼成麼?”
“你以為外頭那堆跪著的人是蹴鞠?你一踢他們就樂意滾了?”
陳允沒好氣地說:“嫣然姐姐說得對,人家都跪下了,現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