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這麼長時間了,是該好生在家歇一歇,明日既然是不用去磚窯了,那不如就……”
“歇什麼?”
老爺子走出來就說:“那邊停了燒炭的事兒就該趕緊接上,不然這麼多人等著吃什麼?”
“明日你們幾個都跟著我去山上砍柴,剩下的人在家把炭坑燒起來,該帶孩子做飯的也都別閒著。”
由於老太太貪睡帶來的失誤,他一開口就帶上了不容置喙的強硬,明顯就是餘怒未消。
徐二叔臉上的笑消失得蕩然無存,徐明輝見狀趕緊打了圓場:“祖父說的是,寒氣迫近燒炭的事兒是不能耽擱。”
“只是砍好的柴也要揹回來才能燒,要不這樣,明日我隨大哥一起進山,我爹和三叔他們把柴揹回來,這樣兩頭都不耽擱。”
徐二叔被老太太寵得實在搬不上此時的檯面,早先一直被二房藏在屋裡的徐明輝也終於忍不住甩出了自己誰也不得罪的舞臺。
不得不說,他的確是比炮仗似的親爹會做人多了。
這麼安排挑不出錯,老爺子目光不悅地看了徐二叔一眼也沒再說什麼。
徐二嬸不動聲色地撥出一口氣,趕緊說:“那就這麼商量定了,明兒我也跟著去背柴,多個人多分力,這樣進展還能快些。”
她說完連忙扯了一下徐二叔的袖子,催促說:“二爺,趕緊換洗了衣裳出來吃飯吧,今晚早些休息明日才好幹活兒呢。”
尤為不合群的徐二叔被拉扯著進了西屋,徐璈也幫著桑枝夏把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飯間眾人無言,吃過了就開始為第二天的忙碌做準備。
桑枝夏把明日用得上的柴刀和背柴的木架都來回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後找來廢棄的舊衣把木架的揹帶都纏了一遍。
許文秀拿著針線把揹帶上的布料鎖邊,邊縫邊說:“夏夏,用布把這個纏上有什麼用?”
桑枝夏利落的用剪刀剪斷多出的布料,頭也不抬地說:“這揹帶是三股擰的麻繩,結實是結實,可來往次數多了少不得磨肩膀的皮,用布繞上一圈能稍微好些。”
雖說後院的炭坑燃起來以後,誰的肩膀頭子都要不可避免要起老繭,可有點兒隔護總比沒有強,聊勝於無嘛。
許文秀一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今日已經體驗過負重辛苦的徐二嬸拎到肩上試了試,忍不住說:“大嫂你別說,這麼纏上一層是沒那麼硌了。”
她說著自己抓起了籃子裡的布料,嘀咕著說:“我這個再多纏一層,省得我背了回來肩膀一直都火辣辣的。”
桑枝夏把用不上的廢布多給了她一些,心裡有些好笑。
自打算清楚了燒炭去賣的可圖之利,之前一心只想著躲懶的徐二嬸就消失不見了。
徐二嬸兩眼冒光一頭扎進錢串的眼裡去了。
不過人活一世求財盼安,但凡不是長在金玉窩上不知窮滋味的富貴閒人,誰能大言不慚地說黃白之物俗氣?
誰不愛財呢?
她就愛得不要不要的。
在賺錢這個共同願望的驅使下,不久前還被奉作金科玉律的女子不可拋頭露面被扔在了腦後,家裡能動彈的都動了起來,內外不和的徐家少有的展現出了有志一同的團結。
次日天色將明,分工明確的人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