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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老爺子你最好是有心!

“胡言亂語!”

老爺子怒道:“我就算是死了,也絕不可能分家!”

世家大族,最忌憚的就是子嗣不睦,分家而居。

要真是把家分了,那他死了都無顏去見徐家的列祖列宗!

老太太也冷著臉說:“當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庶出玩意兒,分家這種話也敢信口胡言!”

“我是庶出的,也是上不得檯面。”

桑枝夏被她口中的不屑氣笑了:“可祖母倒是睜眼看看,這屋子裡哪兒有讓大房一家能上得去的檯面?”

別說是檯面,長房一家都快讓人擠兌得連落腳的地兒都沒了!

許文秀想阻止卻沒能在哽咽聲中擠得出話,桑枝夏抱著哭得臉都紅了的徐錦惜,十分坦然。

“祖父,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能落腳的地方也就只有這裡。”

“二嬸話裡話外都在說這是長房之過,可您別忘了,如今能有這麼個破落地兒暫時避一避風雨,那託的也是長房的福。”

“我是新進門的,還是個晚輩,長輩的公道是非我不便多說,可祖父是一家之長,這種時候,您總該要出來為長房的孤兒寡母說一句公道話。”

摘了別人的果子還想一腳把結果子的枝條踹了,沒有這樣的道理。

老爺子心中對長子也有怨氣,所以他任由著二房三房的人鬧,始終也不出聲。

可桑枝夏在明晃晃地逼他。

她必須逼得老爺子在進門之前表個態。

這個態度,決定了長房以後能在鍋裡分出來多少飯,也決定了他們能住的是什麼地方。

桑枝夏一人對數人,卻半點不見退縮。

老爺子目光深深地看她半晌,良久後才說:“年紀不大,倒是個骨頭硬氣的。”

桑枝夏略顯慚愧地嗐了一聲,悠悠地說:“我這算什麼?”

“自京都出來三個多月,從夏日走至秋分,徐璈自己每日都躲著人吐血,可揹著您走了一道兒,中途愣是沒讓二叔和三叔受半點勞累,他的骨頭才是實打實的硬呢。”

徐璈前腳才把你背到這裡,你就真的忍心逼著他的寡母和一雙弟妹住牛棚?

老爺子你最好是有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暗示了。

歷經兩朝的老爺子意味不明地呵了一聲,閉了閉眼說:“那你身為徐家的長孫媳婦兒,既然是對你二嬸的分配不滿,你可有更好的分配之法?”

桑枝夏頓了頓說:“我婆婆必須單佔一間,她要帶著明煦和錦惜住東屋。”

屋子實在太少,人也確實是多。

此情此景下,爭取的有限。

可總要先顧著老的和少的。

老爺子聽完有些意外,沉沉道:“那你和璈兒呢?”

“我住西側的棚子。”

徐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也不知道在門口聽了多久。

可他邁步進來,開口說的就是:“她和我娘住一屋,我去住那個棚子。”

西側的棚子建在院牆之外,半壁是土牆,三面環風。

前主人大約是用來餵養牲畜的,只搭了個簡陋的頂棚,上頭的乾草也被吹得所剩無幾。

毫不誇張地說,那裡只剩下了個空蕩蕩的木架子,跟幕天席地的區別不大。

許文秀心疼難忍,可徐璈卻扶住了她說:“娘,她跟你住在一起,也能搭把手幫你看著明煦和錦惜,互相能有個照應。”

他話中自動把桑枝夏代入了幫忙照顧孩子的角色,卻絕口不提自己要去住的棚子是何種景象。

桑枝夏抿抿唇沒接話。

徐璈已經看向了院中的其餘人:“如此,各位可還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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