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糊塗。
言盡於此,他懶得再多嘴弄舌,索性拎著柴刀跟徐二叔拉開了一些距離,只求個耳根清淨。
徐二叔反覆吸氣把怒火壓回心底,帶著數不盡的怨氣揮砍起了柴刀。
另外一頭,徐璈對著面前有砍痕的樹幹抬了抬下巴,說:“喏,這就是你昨晚纏著我跟你說的古怪樹。”
這樹的確是古怪。
徐璈在京都的時候也時常出入林木茂密的獵場,也從未見過類似的種類,可這邊卻密密麻麻地長了一片。
看著眼前這片筆挺高大的樹幹,他的心裡隱隱還有些小遺憾。
長得這麼適合燒炭,可偏生黏糊糊的惹人心煩。
桑枝夏來的路上也沒說自己要找的是什麼,可徐璈卻像是早就看穿她心中所想一樣,直接就把她帶來了此處。
她聽出徐璈話中不明顯的嫌棄嘴角卻失控上揚,兩眼放光地看著眼前的樹,拔腿就要走過去細看。
可她忘了注意腳下。
地上堆得厚厚的枯葉和溼泥混在一處,鞋底一踩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朝著一邊滑倒。
桑枝夏手足無措地想抓住最近的樹站穩,可往後狠狠一跌就落入了一個滾熱到灼人的懷抱。
徐璈險些就沒接住她。
他帶著說不出的氣惱說:“都說了……”
“徐璈啊……”
徐璈被她話中不見後怕反而雀躍的歡喜弄得有些無措,繃緊了頜角說:“枝枝,你……”
“你可能是立大功了。”
桑枝夏的注意力全都在神奇的樹上,完全沒注意到徐璈眼中的古怪。
她匆匆站直從徐璈的懷裡掙脫出去,劈手奪過他手裡的柴刀就朝著樹幹一刀砍下。
跟徐璈昨日遇見的情形一樣,看似尋常的樹幹從劃破的樹皮下小溪流似的開始往外流淌黏糊糊的汁液,看得徐璈當即就是腦仁生疼。
這玩意兒是真的很不好洗。
他下意識地拉著桑枝夏往後退,可桑枝夏的食指在樹幹上迅速一抹,不等他反應過來就塞進了他的嘴裡。
桑枝夏滿是期待地看著他說:“甜不甜?”
徐璈滾燙的舌尖自她帶著涼意的指尖上無痕一滑,剎那襲來的灼熱燙得他喉口痙攣什麼都忘了。
他竭力保持著鎮定偏了偏頭,藏在口唇之後的舌頭窺探到了寶藏又不敢生出野心,驚恐又惶然地狠狠下壓。
什麼味兒來著?
那白嫩嫩的手指頭差點兒給他魂兒都勾顫了,他哪兒記得甜不甜?
見他臉上奼紫嫣紅過了一遍都不說話,桑枝夏狐疑地擠了擠眼睛:“不甜嗎?”
“你沒嚐出味兒來?”
徐璈心驚膽戰,生怕她再在自己脆弱的意志力上橫跳,木著臉咬牙切齒地擠出了一個字:“甜。”
膩心窩子的甜!
桑枝夏終於得到滿意的回答,挑眉樂了。
她伸著那根為禍的手指了指還在滴答流淌汁液的樹幹,神秘兮兮地說:“甜就對了。”
“我跟你說,你找到寶貝了!”
徐璈三魂在頭頂飛,六魄在腳下轉,聽到她這話意味不明地咬著側顎含混笑了。
可不就是找著寶貝了麼?
是能要他命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