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夏的本意也不是想賣個關子故作神秘,就是覺得事以密成不宜張揚,所以順口提了一嘴,想的是等江遇白走的那日再把東西送出去。
然而江遇白這人在某些時候,他就不是個願意藏得住事兒的人。
例如此時此刻,他滿心好奇滿眼期待地攆著桑枝夏不放,口口聲聲透出的急切彷彿是怕桑枝夏不小心會忘了給自己準備的禮物,眼巴巴的樣子像極了想吃糖但又不敢直說的徐錦惜。
乍一看還怪可憐的。
桑枝夏沒被他展露出的表象迷惑,頓了頓口吻微妙:“其實也不是什麼好的,只是……”
“嘿呀,嫂夫人這就是過於自謙了。”
江遇白想也不想地說:“誰不知道你手裡拿出來的一定是千金難得的好物?能值得你特意提一句的,那指定錯不了!”
江遇白說得信誓旦旦,桑枝夏聽完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小王爺就不怕我是虛張聲勢鬧的笑話?”
江遇白斬釘截鐵:“我相信嫂夫人不是這樣的人!”
桑枝夏:“……”
江遇白激動地搓搓手,眼裡亮晶晶的:“嫂夫人,我現在可以知道我的禮物是什麼了嗎?”
面對這樣一雙充滿期待的目光,桑枝夏一時不忍沒保持得住神秘,頓了頓說:“可以。”
“正好這邊也差不多了,回去再說?”
東西也在家裡呢,現在拿不出來。
江遇白本來是還有其他事兒的,但現在也不著急了,美滋滋的就跟著桑枝夏往回。
桑枝夏也的確是沒有拿江遇白逗悶子的打算,說的確有其事。
為了這事兒桑枝夏事先準備了一段時間,跟徐璈反覆核對後確定無誤,今日才對江遇白托出了全盤。
江遇白飛快翻閱著手中字跡娟秀整齊的計劃,耳朵豎起聽桑枝夏說:“小王爺出手闊氣,但銀子總有用盡發愁的時候,只出不進不是法子。”
“所以要不考慮一下合夥賺錢?”
養兵是個燒錢的買賣,哪怕是嶺南王積蓄深厚,也禁不起長年累月的消磨。
桑枝夏知道江遇白手中還有別的來錢路數,但這不耽誤江遇白缺錢的長久現狀。
用徐璈的話說,只要有佔便宜的機會,不管是銀子還是糧食,江遇白都不可能會拒之門外。
江遇白的確是很心動。
但心動之餘,江遇白的心裡也有自己的顧忌。
江遇白遲疑了一下說:“嫂夫人說到的皂花和釀酒之術我去看過,的確是巧奪天工出人意料的好手藝,這樣的手藝在西北能賺,拿出去了只要能做出同樣的東西,自然也不缺賺錢的門路。”
“既如此,嫂夫人明明可以自己做到的事兒,何苦與我糾纏?”
秘方是桑枝夏握著的,只要手藝不丟,人手足夠,到哪兒都能做出來賣。
休說是西北,就算是哪一日賣到了京都都不足為奇。
這事兒說是拉江遇白合夥,可實際上仔細想想,江遇白好像只是單純在佔便宜?
江遇白把糾結寫在臉上,一眼可看。
桑枝夏失笑道:“我是能做,但是多個人好像也不影響什麼,不是嗎?”
江遇白苦笑道:“多個人那就得多分出一份兒銀子出去,這影像可是最直接的。”
“其實嫂夫人放心,徐明輝到了嶺南若是有心把鋪子開起來,能支援的地方我自當多行方便,其實不必這樣都行。”
在江遇白的角度來看,桑枝夏純屬就是在找個幌子給他送錢。
貪財可以,人性貪慾無可厚非。
但如果每一粒銅子都想從自己兄弟家的錢袋子裡薅,那就有些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