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落在衣領上的枯葉,毫無起伏地說:“若是王家護衛太盛,不便抓來此處,那可以刺殺,可以是縱火,又或是下毒。”
“該怎麼滅門,還用我教你?”
聽出徐璈話中不悅,刀疤臉心裡咯噔一下,想也不想地跪下了下去:“屬下糊塗,少主息怒!”
“我沒什麼可需要息怒的。”
徐璈心頭寒意甚凜,面上卻露出了個淺淺的微笑,只是笑意冰冷半點不入眼底。
“天亮之前記得來告訴我王家的慘案,我自然也就不怒了。”
“不必過多遮掩什麼,旁人想說就讓他們去說,知道王家慘案的人越多越好,知道嗎?”
若只是偷幾個秘方爭搶一下生意,王家的人罪不至死。
圖財可以。
越界不行。
被抓住的人招供王財主曾授意楊大柱他們,還想過等秘方都拿到手後,製造出一場大火把徐家的釀酒坊和知曉秘方的人一起化作灰燼。
殺心既起,那還有什麼可說的?
徐璈撣去指尖碎葉嗯了一聲,仍跪在地上不敢起來的刀疤臉徵詢道:“少主,今日抓來的這些人,您看如何處置?”
“殺。”
徐璈緩緩垂下眼,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滿臉驚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人,輕飄飄地說:“一起死不好麼?成全他們的一家團圓。”
“確定都死乾淨了一把火燒了,務必焚得乾乾淨淨。”
持刀聽令的人拔刀而動,堆滿無數枯枝敗葉的地上在雪亮的刀光下,飛濺出了刺目的鮮血。
徐璈冷眼瞧著一聲不出,等這邊事了轉身說:“吩咐底下鬧出點兒動靜來,最好是讓人覺得,今日的這些該死鬼是心中生懼自己舉家跑了。”
刀疤臉不假思索地點頭說好,等徐璈走遠,忍不住揪住了落後一步的宋六:“老六,少主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若是不想被人知道,那王家脖子上的刀大可徐徐圖之,來日方長慢慢落。
既是想把王家的慘案鬧大,那又何苦遮掩現在的這些?
這欲蓋彌彰遮一半的,到底在鬧什麼?
宋六飛快地看了一眼,確定徐璈聽不到,用手掩著嘴小聲說:“少主出來的事兒瞞不住東家,有王家擋在前頭,東家自然就不會注意到這些叫不出名號的死鬼了。”
“少主不想讓東家知道得那麼詳細,懂?”
刀疤臉不曾見過桑枝夏,似懂非懂地啊了一聲。
宋六懶得跟他多說,把被揪住的袖口扯出來,小跑著跟上去把一刻鐘前從雪鷹腿上取下的信筒雙手遞給徐璈。
“少主,這是村裡傳來的訊息。”
徐璈接過開啟一看,逐字逐句看清紙條上的內容,心頭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猝然一鬆。
宋六見他的臉色添了幾分緩和,忍著忐忑輕聲道:“可是東家那邊大安了?”
“不是。”
徐璈把紙條揉成一團扔進不遠處架起的火堆,辨不出任何情緒地說:“是楊大柱他們幾個的命保住了。”
這下驚訝的人變成了宋六。
被楊大柱他們牽連的人都死了,罪魁禍首怎麼還活著?
徐璈翻身上馬抓緊了韁繩,在迎面撲打來的冷風中微不可聞地說:“他們該死,可現在不能死。”
“等枝枝無礙了,我自會送他們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