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披著一身不散的寒氣入門時,胡老爺子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忙活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胡老爺子是真的忍無可忍了。
徐璈一進門腳邊就被摔了個核桃,還沒站定又被砸了一下。
“看看你乾的混賬事兒!”
胡老爺子想想自己這輩子當真是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氣得吹鬍子瞪眼地說:“幾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死了那也是罪有應得,非鬧著把人救回來做什麼?”
“你知道為了保住那幾個斷舌鬼的狗命,前後糟踐了我多少好東西嗎?!”
“你知道我整整忙了一夜沒能閤眼嗎?!”
“你仗著自己年輕不知疲,扭過頭來就這麼使喚我個糟老頭子?你小子還有沒有良心?!”
胡老爺子罵了一通忍不住捂住了心口,心疼得使勁兒抽氣:“把我累死了對你小子到底有什麼好處?你是故意在跟我過不去嗎?!”
徐璈劈頭蓋臉捱了一頓,卻一個字也沒未自己解釋。
等胡老爺子罵罵咧咧的數落得差不多了,老頭兒斜眼瞅著徐璈這張半點情緒也無的臉,冷笑道:“媳婦兒病倒了,你跑出去鬼混。”
“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急著問問你媳婦兒咋樣了?”
徐璈低著頭一本正經:“您既是坐在此處,想來也是暫無大礙的,有您坐鎮,我放心。”
胡老爺子原本怨氣比鬼都重,準備了一肚子的火等著徐璈來了再發。
可徐璈這麼一副斂了所有鋒芒任由打罵的樣兒擺出來了,胡老爺子到了嘴邊的陰陽怪氣倒卡住了。
都低頭任罵了,這還怎麼往下說?
胡老爺子滿臉撒不出火的煩躁,擺擺手嫌棄道:“少在我這兒賣乖,等你祖父回來了,他自會跟你說教。”
“得了,去北院看你媳婦兒去吧。”
徐璈從善如流地點頭要走,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胡老爺子幽幽地說:“那丫頭此時不可再受多的驚嚇,也不可動氣動怒。”
“等人醒了,你自己斟酌好了怎麼說,別一開口血不滋啦地再把人嚇著。”
徐璈腳下微頓輕輕笑了。
“您放心,往後都不會再嚇著了。”
有過一次前車之鑑,從今往後他絕不會再讓桑枝夏握染血的刀。
在胡老爺子審視的目光中,徐璈淡聲道:“見不得光的事兒,我來做就好。”
許文秀得知徐璈回來了,都等不及徐璈自己進門,早早地就伸手來拉:“你可記好了,不許跟夏夏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也不許惹她生氣,知道嗎?”
桑枝夏出其不意地病上一場,再一次被家中的大大小小當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但凡是能不讓她沾手的,許文秀現在是一個字都不想進她的耳朵了。
徐璈面露了然輕輕點頭,臨到要進門了,許文秀又一把給他拽住:“不行,你不能就這麼進去。”
許文秀揪著徐璈在門前轉了一圈,急切道:“我清早才去燒了香,菩薩的眼裡哪兒能見得慣你這一身的血煞氣?你去沐浴了換身衣裳再來!”
“娘,回家之前我已經……”
“那也不行!”
許文秀皺著眉說:“你小子心不誠,多沐浴幾遍總不出錯,別耽誤了我給夏夏求的福祉。”
“趁著夏夏還沒醒,你趕緊去再好好洗幾遍。”
“我給你拿本經書,最好是沐浴的時候多默唸幾遍,等出來了再去小佛堂上一炷香磕幾個頭,好求得菩薩保佑夏夏平安,記住了嗎?”
許文秀急得都要去扯徐璈的耳朵了。
徐璈腦中閃過她的話,嘴邊的拒絕突然轉了個彎。
如果念出口的經文祈福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