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既是臨時改動計劃趕了回來,對村裡的情況是怎麼回事兒,心中自然有個大概。
老爺子進屋先跟暫住在徐家的胡老爺子閉門談了幾句,問清了桑枝夏目前的情況,臉上的冰霜有了些許緩和之色。
胡老爺子對著徐璈沒什麼好臉,在老爺子的面前倒是坦誠得很,主打一個實話實說。
“這丫頭本就是個韌性足的,不算膽兒小,這回就是頭一遭見了太過的血腥,一時半會兒心裡的坎過不去,再加上勞神太過風邪入體,這才有的一場病,算不得大礙。”
畢竟是年輕,底子再不好也比上了年紀的人強。
病一場好生養一養,等這口心氣兒過去了,自然也就無事了。
老爺子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胡老爺子朝著門外看了一眼,低聲道:“你這孫媳婦倒是不愁人,外頭站著的大孫子卻不好搞。”
見老爺子抬起了眉,胡老爺子嗤道:“我雖是在這兒坐著,外頭的事兒一點兒沒少聽說。”
“徐家如今還是當韜光養晦的時候,不管不顧地鬧大了,被人注目多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村裡已經有了傳言,楊大柱他們的家人得知了這邊的情形,做賊心虛不敢繼續在家裡待著,收拾了行李連夜舉家搬離了原地。
風言風語既起,逐漸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聽起來還真挺像是那麼回事兒。
可這看似平靜的言語下究竟藏了什麼刀鋒,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得透的了。
老爺子聞聲淡淡一笑,不以為意地說:“藏鋒太過不足以駭人,威懾不足便會被人欺。”
“璈兒這麼做也算不得錯。”
一味地藏拙掩飾,最後落在他人眼中只會覺得無力可欺。
若腰桿子都不敢往直了挺,自己家的人都護不住,那費盡心思的折騰還有什麼意思?
胡老爺子沒想到老爺子會這麼說,頓了下搖頭失笑。
“罷了,你們祖孫脫模似的都是犟種,我就多餘提這一句。”
“你家夏丫頭不多時說不定就要醒了,要做什麼趕緊去弄周全,也省得好不容易見了起色,再被你們這一家子凶神惡煞地驚著。”
胡老爺子嘖嘖幾聲不說話了。
老爺子道了聲多謝走了出去。
院子裡,徐璈正在跟村長說話。
準確地說,是徐璈在聽村長說。
“徐璈啊,你就聽我的辦知道嗎?”
村長痛心疾首地嗐了一聲,嘆氣道:“我回去跟村裡的人合計過了,傷人的事兒不能往你家的身上放,否則追究起來實在說不過去。”
“你就按我們商量好的說,就說楊大柱他們帶著人進村搶砸,被村裡人發現追趕不知跑哪兒去了,你們也不知道他們的去向,這就是最好的!”
村長誤以為楊大柱他們已經死了,脫口就說:“反正是死無對證的事兒,只要村裡誰都不多嘴不亂說,那就不會有人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兒。”
“你只管放心,村裡我已經挨個打過招呼了,甭管是來了誰問,大家夥兒的嘴都是緊閉著的,絕不會給你家生事兒!”
按村長想的,這就已經是最穩妥的法子了。
楊大柱他們那群人受徐家的恩,卻黑了心反過來恩將仇報,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只要狠下心來把喪命的賊人毀屍滅跡,對外統一說辭。
這殺人的汙水往哪兒潑都可以,只要不挨著桑枝夏的邊兒就是菩薩保佑下的萬幸。
這已然是一輩子勤勤懇懇的老實人想出來最狠毒的法子了,誰知徐璈聽了只是搖頭。
“村長,不必如此。”
村長急了:“這咋就不好了?”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