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白本來是日常出來閒逛。
徐家農場中的耕種和養護模式跟以往認知中的大為不同,帶來的收益巨大。
江遇白無事就出來溜達,看似跟無關路人閒聊打發時間,實際上也是為了能多看看徐家農場中的東西。
目之所及見到的都是嶺南最缺的。
他在此處看得多學得多,等回到嶺南的時候,不說照搬全部,哪怕能讓嶺南的農耕現狀能比現在好上三成,他這一趟就算是收穫巨大。
江遇白一路溜達著一路看,老遠看到徐明輝和陳菁安對著自己笑得和善又燦爛,心裡咯噔一響,下意識地說:“你們這是……”
“哎呦,來了啊。”
陳菁安熱情洋溢地撲過去攬住江遇白的胳膊,笑得人畜無害:“等你半天了,又上哪兒去轉悠了?”
江遇白沒能在第一時間提起警惕,本能地說:“就是在村裡瞎轉悠,沒去不該去的地方,你們……”
“進了一個村,那就都是自己人,哪兒會有什麼不該去的地方?”
徐明輝微笑補充:“來都來了,的確是不必再分你我了,不用那麼見外。”
江遇白聞聲眉梢飛起,眼底鋪滿了微妙。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
就在幾天前,陳菁安看著他的眼神還滿眼提防,還特意劃了好幾個地方直接點明瞭說外人勿擾,明著就是在提醒江遇白識趣不要亂闖。
這才幾日的時間,他這個外人就用不著見外了?
江遇白心情複雜呵呵地笑。
陳菁安自來熟地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說:“我聽說你上次去墨鼎山摘茶葉被人訓了,只怕是也沒盡興吧?”
江遇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上次是誤會,我不知道不能摘,所以……”
“能摘,怎麼就不能摘了?”
陳菁安想也不想地說:“茶葉長出來了就是要人摘的,不去摘的話一直長在茶樹上,嫩尖豈不是也要長成老葉了麼?”
“今日得空麼?要不咱們再去一趟?”
事出反常必有妖,突有殷勤必是有套。
江遇白謹慎地擠出個笑,試圖把陳菁安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扒拉開:“其實我也轉悠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回去找老爺子下棋。”
“你們要是有正事兒的話,其實不管我都行的,我自己……”
“嘿呀,遠來是客,我們怎麼能讓你乾瞪眼瞧著呢?那未免也太失禮了。”
陳菁安一副我多為你考慮的樣子嘿嘿一笑,二話不說勾著江遇白就走:“走走走,我帶你採茶去。”
“我跟你說這可是今年茶園採的頭一波老葉,雖說時節不對也沒法拿來喝,但裝了拿回來給你泡泡澡也是不錯的。”
“這回你只管隨便摘,想摘多少摘多少,我保證全都給你裝好了帶回來,絕對沒人敢說你!”
徐明輝笑盈盈地看著江遇白被拉走,在兩人走遠前溫聲叮囑:“再有半個月便要開始收糧了,記得在那之前回來。”
江遇白能做的事兒不多,下地也揮不動鐮刀。
但到底是嶺南王精心培養出的小王爺,不管是記賬還是管轄都是一把好手。
更重要的是,這人雖然來意不純,但對徐家無害,可以信得過。
這樣的人要是請進了秋收的打穀場上當個管事,徐明輝簡直不敢想自己會有多省心。
徐明輝面帶微笑去農場了,江遇白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是被拽進了火坑。
茶園打老葉的忙碌暫時告一段落,陳菁安馬不停蹄地就扯著江遇白回了農場。
農場裡剛宰了三十頭豬,村裡的大娘和年輕的嫂子們熟練地支起了大鍋,鍋中冒出的熱氣烘得人額角的汗不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