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初,你說。”
一直安靜跟著的靈初會意站出,不算十分恭敬的行了個禮,意味深長地說:“我家主子初來蜀地,在此採買地契施粥賑災,本來是為了行些好事兒為民積德,誰知竟是光天化日在此遭了劫匪,一度被擄上虎威山。”
白成仁聽到虎威山幾個字心頭猛地一跳。
桑枝夏唇角諷意緩緩加深,擺手示意靈初後退,慢悠悠地說:“說來也是我的運氣好。”
“那夥劫匪得手後不知我是醒著的,帶著我漏夜進城上山,一路上還說了不少本不該我聽的閒話。”
桑枝夏刻意頓了下,在白成仁驟變的臉色中慢條斯理地說:“其中不少不堪之言,說的似是總督大人與虎威山寨主的不菲交情。”
“諸如此類的汙言碎語,我聽著都心尖打顫,誤以為自己是恍惚聽錯了什麼,生怕一句不慎,會有辱大人的清名。”
“總督大人,你說呢?”
白成仁聽到虎威山的瞬間就知道要壞菜,滯了一剎黑著臉說:“既是劫匪的胡言亂語,如何能當真?”
“你如此說,是在有疑本官與劫匪有來往?”
桑枝夏很不負責地聳了聳肩,嗤道:“怎麼會呢?”
“汙衊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在無切實的指證之前,這樣似是而非的渾話,我可不敢擅言。”
“只不過蜀地山匪猖獗,青天白日都不得安寧,在城內被劫,在城外被說成要犯,我想想前事實在心慌,也怕得很。”
“不如請大人給個庇護,在原委查清之前,讓我暫隨著大人左右,也免得再受驚擾,大人意下如何?”
白成仁預想中審問時,桑枝夏的驚慌失措一絲蹤影也無。
相反,桑枝夏蹬鼻子上臉穩紮穩打,字字句句都在往白成仁的心窩子上扎,一句更比一句狠。
字字穩掐七寸。
白成仁從一開始的不以為意到現在的鬼火燒心,落在桑枝夏臉上的目光恨不得當場化刀,直接要剔桑枝夏的皮骨。
“狡言善辯,年紀不大舌頭倒是生得靈巧。”
桑枝夏一臉坦然微微一笑,注意到白成仁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眉梢微揚。
這就開始動滅口的心思了?
徐璈說的對,這果然是沒個腦子只曉得簡單粗暴的。
白成仁忍下怒火做出了善解人意的樣子,沒理會陳秀眼中的焦急,反而是笑著說:“既如此,那便是誤會居多了。”
“不過你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姑娘家孤身帶著些許侍衛在外,的確是容易受到鹽亂暴民的影響,留在此處倒也合適。”
桑枝夏但笑不語。
白成仁自顧自地說:“本官暫在此處督拿要犯,你不如就也在此暫定下來,也算得個清淨。”
“等事情原委清了,關於你說的山匪之事,本官再慢慢給你個說法,也好還你個清白,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