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後,裴遠又看了蘇川兩眼,對這少年城府有些感到心驚:在下面呆小半個時辰,這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啊……意思是不要問他要指揮使手令,不信就且等著看吧。
坐下之後,蘇川見裴遠偏過頭來,開口說道:“沒辦法,身有任務,不能輕易露面,這次若不是邵元偉邵大人碰見,估計我還是繼續藏下去呢。”
邵元偉心裡也忍不住暗罵一句:你都搞出來這麼大動靜還藏下去,就差沒有找個人搖旗吶喊說快來抓我了。
若不是蘇川的身份,怕是現在早已經被丟下獄,再用不知名的手段殺了,跟那些死囚一起埋在哪個亂葬崗裡。
“哈哈,所以說就是巧了。”裴遠哈哈一笑:“沒事,你做你的任務,如果需要幫助我們,整個遼東府錦衣衛所必定會全力相助!我裴遠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指揮使想做任何事,在遼東府都可以暢通無阻!”
“那就好,那就好。”蘇川提起酒杯:“那我先敬各位一位,有諸位前輩在我的任務想來是完成的非常簡單了!”
這時候裴遠突然話鋒一轉,語氣有些冰冷:“可指揮使大人,在去高麗戰場之前,也曾和我深夜對談,當時並未有任何想要清查遼東官場的事情。現在突然來這麼一出,確實讓我非常苦惱和疑惑啊。”
作為千戶,裴遠肯定對陸炳瞭解的更多——在離開大明境內去高麗半島之前必定是有所接待,遠比他這連面都沒有見過卻扯虎皮做大旗的要強。
不過蘇川也早有思量,當時他詢問關於修習事情,並且想要指揮使給他指點時,趙林雲曾經提到了一些,在倭寇進攻高麗時,陸炳仍在餘杭城,並感嘆如此大戰竟然還需要從餘杭籌措兵馬實在是有些荒謬。
所以不難想到這個裴遠明顯是不太得陸炳信任的,再加上遼東府內部局勢晦暗難明,才讓陸炳捨近求遠。
也正是由此考量蘇川才敢這麼胡說。
所以面對裴遠的問話,蘇川只是淡淡一笑:“千戶大人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能知道呢?我只不過依令行事,指揮使大人並未對我多說什麼。”
裴遠一想,竟覺這個什麼都沒說的回答有幾分道理,哈哈一笑:“也是也是,指揮使大人有什麼想法自然不用跟我們解釋,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就是了。”
“是極,所以大人不必問我了,就算是問了,我也真的一無所知,只知道完成我的任務即可……”
“你的任務,到底是什麼?”裴遠說到此處聲音也不由得壓低了一些,其他幾個百戶也立馬豎起耳朵細心聽著。
邵元偉回來說,指揮使要重整整個遼東官場。
當蘇川的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已經沒有太多思考的餘地,慌慌張張的跑了出去,回來跟裴遠說,他自然是有些不信的。
如果事情搞得這麼大,那真的是滿朝震動了,到時候怕是沒有那麼好收場。
更何況,如今的遼東官場靠著錢開路,哪一個在朝中沒有錯綜複雜的關係。
即便是如今最得寵的陸炳,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到底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蘇川掃了一圈,開口說道:“拿錢,整兵,控海。”
裴遠聽蘇川說完,慢慢品味著這三個詞語:“拿錢,整兵,控海……如此來說,指揮使並未說過要重整遼東官場?”
蘇川笑笑:“沒說,但你想想這些有區別嗎?”
拿錢,錢從哪裡出?自然不能再苦一苦百姓。大明的百姓早已經被榨的沒有多少油水了!這錢只能從遼東官場上的那些貪官汙吏身上出,這也是錦衣衛最愛乾的活計。
“大明已無可戰之兵,若是再不整頓,怕是真的要被倭寇打進來了,如此大恥,聖上不會忍,指揮使大人不會忍,如果遼東的諸位大人不懂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