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維奇!」
「斯維奇!」
伊登慌了。他伸出手臂撐住地面, 艱難坐起,目光在黑暗裡四處掃視。
「伊……伊登……」
一個又虛弱又絕望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
渾身的骨頭彷彿被抽掉了。伊登只能跪起來,手腳並用地循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爬去。
摸到斯維奇的冰涼的手,伊登緩緩撥出一口氣, 感覺好了一些。
「這、這是哪裡?」
「我們……我們是被綁架了嗎?」
兩隻雄蟲抱膝靠在一起。斯維奇低聲輕問。
眼睛適應黑暗後,隱約能辨出一些物體的輪廓。
加上手腳緩慢的觸控丈量,幾分鐘後,伊登對他們所在的地方有了大致的判斷。
這裡沒有窗戶。粗糙水泥地面。牆壁加固著金屬板。仔細聽能聽到非常細微的嗡嗡聲,是什麼機器在運作。
鑑於他調動精神力和進入精神圖景的失敗, 伊登猜測那是正在運作的精神力遮蔽器。
知曉他的行程、悄無聲息解決艾勒並扮成對方潛入懸浮車、非法的麻醉鎮靜類藥劑和造價不菲的遮蔽器……
這不是底層惡棍的一時衝動, 而是預謀已久的犯罪。
很顯然,對方是衝著伊登來的。運氣不好的斯維奇被連累了。
伊登在角落摸到了兩張薄毛毯。他將一張丟給斯維奇,自己裹了另外一張在身上。
瑞德哈特正值夏天。這裡沒有調溫裝置卻冷得出奇。
他們還穿著自己原來的衣服,短袖、單褲。個蟲終端不見了。鞋子也被拿走了。薄薄的襪子沒法隔絕濕冷。伊登感覺自己的腳趾快凍僵了。
寒意鑽進伊登的骨頭裡。他不得不用顫顫巍巍的手指環扣住自己的肩膀, 試圖保留點面板原有的溫度。
很大可能他們在地下……這樣就能解釋這股陰冷和地面的潮濕和那股怪味……
思緒因寒冷和飢餓而變得緩慢,在他腦中慢騰騰地移動著。伊登努力瞪大眼睛,在黑暗裡向一個地方盯去。
在那裡,在阻隔空間延伸的牆壁上,鑲嵌著一扇窄小堅固的門。
他用手摸過,一體成形的金屬合成板,沒有可拆解的脆弱連線處。
從胃部的飢餓感來看,他們大概已經被關了一晚上。
注射進他們體內的藥劑到現在還有殘留的藥性,讓他無精打採、昏昏欲睡。
斯維奇問了一堆問題,伊登不知道有沒有監控,只能回答了他比較肯定的事實。
逃跑……逃跑還得等待時機。起碼等藥效褪去。等他摸清楚環境。在此之前,他們最好保持清醒。
「平常在學校總是覺得吵,現在才多久,我居然開始懷念被圍觀的感覺了。」
伊登揉了揉脖子,故作輕鬆地半開著玩笑。
斯維奇配合地笑了幾聲。
這隻雄蟲的表現比伊登預想的要好很多。
沒有除了耗費體力之外毫無作用的大喊大叫,也沒有對將他帶入如此境自己的怨毒咒罵。
沉默和黑暗混在一起讓蟲發瘋。
於是伊登問出自己的疑問。斯維奇含含糊糊,吞吞吐吐地回答。
「……說來你別笑……每次看到雄蟲被傷害被襲擊被綁架的新聞……我就很有代入感……一晚上一晚上睡不好……」
「結果真輪到自己,反而沒太多感覺了……」
瑞德哈特作為帝國首都星,治安算得上各星域裡一等一的好了。一般不會發生大庭廣眾之下的綁架、搶劫和傷害事件。
但一等一不代表犯罪率是0。
這個數字再低,倒推回來,就是一件一件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