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謝曉峰只是默默地看著那熒光閃閃的匕首,靜靜等待它插進自己身體的一刻。
當然,他沒有等到。慕容秋荻轉身去拿了藥瓶,然後遞了一粒藥在他跟前,“吃下去。”“這是什麼?”“毒藥。”
謝曉峰看著眼前的藥丸,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多餘,既然自己連被眼前這女人殺死也不在乎了,何必在乎這區區一顆藥丸?沒有半點猶豫,直接用口接了,吞下。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
慕容秋荻一直低著頭,目光在手裡的匕首和謝曉峰胸膛上的傷口之間打轉,順便微微調整刀刃的角度。
“燕十三已經說了,要治好你的傷口,就要用刀子,將這些腐肉一點一點割掉……”刀刃在秋荻詭異而嫵媚的聲音中靠近傷口,緊緊貼著面板一點一點的滑動,腐肉被刀鋒割去,血跟著不止的流出。
謝曉峰就這樣看自己的肉被人割著,一動不動。因為動手的人是慕容秋荻,也因為沒有動的必要,傷口處全然沒有知覺。
當所有的腐肉割完,秋荻將金瘡藥撒在流血的傷口,綁好繃帶,動作非常小心輕柔,很像在服侍丈夫的妻子。
“為什麼要救我?”
“你想死?”慕容秋荻管自己在桌邊收拾用過的物品。
“不想。”
“那你還問‘為什麼要救我’?”
夜風吹著,謝曉峰覺得傷口的知覺在恢復。
“救我的人,不該是你。”聲音嘶啞,明明很輕,聽來卻好像是心的吶喊。
慕容秋荻將燭火吹滅,拿起托盤,邁著輕柔的步子走出房門。
翌日午後,秋風吹不散的桂花香氣在謝曉峰房內留戀。
昨夜的事……把手輕輕壓在傷處,閉上眼,不想去想。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有個人興沖沖的闖入,“酒鬼叔叔!”謝曉峰睜開眼睛,精神一下好了很多,“小弟?”瞅著小弟一臉的歡意,謝曉峰眉宇間的憂鬱全數掃空,“瞧你,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
小弟大喇喇往跟前的凳子一坐,“大。好事!”說話時,嘴角似乎快要裂到耳根子了。謝曉峰倍受感染,笑道:“那說來聽聽。”“賭坊又是我的了……”謝曉峰的微笑有些凝滯,“是這樣……那確實要恭喜你了。”小弟連連搖手,“我還沒講完呢!如果就這樣,哪用這麼開心?”
“我啊,把街坊鄰居的欠條和賭坊一起一把火燒了!”小弟的口氣充斥著驕傲。謝曉峰著實驚訝,“全燒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借賭坊出人頭地,為什麼燒了它?”
小弟收了笑意,老老實實的說著,“離開賭坊,我想了很多,那東西,真是害人不淺,不但害我,還害了酒鬼叔叔你!你在那兒先是捱了我的刀子,然後是丐幫的拳頭棍子。我自己也弄得爹孃那麼不開心,現在好了,賭坊沒了,迴歸原位,我也清醒了。”
謝曉峰微笑道:“能這樣想,證明在這件事裡你已經成長了,我要再恭喜你一次,這次是真心的!”小弟故意板起臉,“這麼說來,剛才的是假意哦!”話未說完,便聽見有人敲門。
“誰?”
“是,我!”外頭的人重音加在“我”字,然後,出現在兩人面前。小弟指著眼前,“你,是……”“我是墜淚,不是夫人。”來人笑。
謝曉峰一眼就看出來人是誰,也瞥見了墜淚手中托盤裡的瓶瓶罐罐,“你不是也來幫我治傷吧?”墜淚將東西擱在桌上,“怎麼不是,當然是!”
謝曉峰道:“不必了,昨晚有人替我處理好了。”墜淚頓時瞪眼道:“誰!”謝曉峰道:“你不用知道。”墜淚立馬嘟嘴,“為什麼?”小弟聽著兩人的對話,覺得墜淚有點無理取鬧,於是截口道:“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酒鬼叔叔又是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