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算了，隨便你。要是再捅出什麼簍子，別指望我再幫你收拾。&rdo;

他們的爭吵聲仍在繼續，盛誕已經沒了蹤影。

在一個人人都有手機又網路發達的時代，要找一個人並不是難事。

偏偏盛誕毫無頭緒。

戚玄的電話仍然關機，家裡的門一直沒人應，車也不在車庫裡。

她意識到自己對戚玄的瞭解著實少得可憐，到底有什麼資格認為他們是朋友。

朋友？

這兩個字讓她瞬間想到了一個人，隋塵。也順便想到了他之前說過的那句話……

‐‐有什麼事找謝三水。

她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機，撥通了謝淼的電話。

&ldo;戚玄？哈，別找了，早點兒回家吧。戚玄不想見人的時候，就連他爹媽都找不到他，除非他想通了自己找上門。你有這精力像無頭蒼蠅似的亂轉，不如回家睡覺。

謝淼的話音混合著吵鬧的音樂聲一同傳來，盛誕猜想他興許正在工作，也不便再多說。

她不是輕易打退堂鼓的人，可是能怎麼辦？

在戚玄家樓下足足乾站了一個小時後，盛誕又在他家附近逛了很久，一無所獲，不得不面對現實。三水哥說得對，她根本就是無頭蒼蠅，就算是撲騰著翅膀飛遍整座城市，也未必能找到人。

然而，謝淼說對的遠不止這句。

當盛誕氣餒妥協拖著疲累身體步出自家公寓樓的電梯時，愕然了。

赫然躍入眼簾的是戚玄。

果然，當他想通了他會自己送上門。

一梯兩戶的昏暗樓道里，他曲起單膝坐在她家門前，臉頰沉在陰影中，盛誕瞧不清他的神情，就連以往那雙總是熠熠生輝的桃花眸，此刻都沉靜地宛如一潭死水。

無論臺前幕後，她從未見過這樣頹敗的戚玄。

&ldo;我想在你家待會兒。&rdo;

他的嗓音透著撕裂般的暗啞，也讓盛誕的心像是猛地被人撕扯了下。

她保持著沉默，掏出鑰匙開啟房門，想要開啟客廳的燈時，他突然抬手攔住她。

觸碰到他指尖讓人心驚的冰冷後，她忍不住一陣瑟縮，戚玄沒有多話，只是淡淡地吐出三個字，&ldo;別開燈。&rdo;

很顯然，他的心情糟糕透了，這種時候或許他最需要的是安靜。盛誕起初也想體貼地不去打擾、不去多問。結果她到底沒有那份涵養，把壓抑了一下午的焦躁一股腦地傾倒出，&ldo;你去哪兒了？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找了你多久啊！這樣很好玩嗎？你多大了。耍什麼任性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逃避有用嗎？&rdo;

突如其來的吼罵，讓戚玄錯愕了許久，印象中盛誕向來都是謙虛好說話的，沒想到她也會有歇斯底里抒發不滿的時候。

分明是被罵，可他心裡竟然覺得暖。記不清有多久沒人敢這樣對著他吼了，曾經那些看人臉色、仰人鼻息的日子，早被他深埋在了記憶裡。

面對他的沉默不語，盛誕漸漸恢復了平靜，也意識到自己似乎言辭過激了。她低下頭嘆了口氣，穩住心虛，忙著道歉，&ldo;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口無遮攔，可是你……&rdo;

&ldo;沒關係，我需要有個人罵我，提醒我那些光鮮亮麗都是虛無的，我隨時可能在一夜之間被打回原形。&rdo;這是戚玄曾經一直警告自己的話，所以他小心經營著人際，對任何人笑顏以對，提醒自己不能膨脹時刻謙卑。

然而他真的可以不被那些光輝表象侵蝕麼？

這幾年的順遂，的確讓他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