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不由喉嚨深處硬擠出嗓音——

“姑……姑娘……”

“嗯?還有什麼事?”夏拙兒以指抹去眼角因呵欠而擠出的淚。

腦海突地閃過一個念頭,她好笑地胡亂想著:該不會是這傻子藥糜吃出了癮頭,想要我再喂他一碗吧?

“請給……給我碗水喝……”曲承胤終於有了開口要求的氣力,他早已嘴乾舌燥得不得了,也覺得自己嘴臭得不得了。

“水?喔,好吧。”人之常情,夏拙兒沒有異議。

她直起身子,正想轉身離開時,又聽到了曲承胤粗嘎的嗓音。

“還……還有……”曲承胤不知是氣短或是吞吐,一句話老是說不齊全。

“還有?”夏拙兒有點不耐煩了。

“能不能……能不能請你讓福伯到這裡來一趟?”他沒法甩開現下正極度困擾著他的事情。

“福伯?福伯早睡下了。”夏拙兒疑惑著曲承胤的要求,“到底什麼事?同我說也是一樣的。”

“我……我……我……”曲承胤皺著臉。

“哎呀,你還我、我、我的,再不快點說,天就要光啦!”

在皎潔的月光下,夏拙兒可以明確地看見曲承胤原本蒼黃如臘紙的瞼浮起一抹酡紅。

又傷又病,瘦得跟個人乾似的病人會臉紅?她覺得好生奇怪。

“我……我……我……”出現病體初愈的徵兆,曲承胤應該感到欣喜,但他不想、卻又不得不對夏拙兒坦白他的需求。

終於,他囁囁嚅嚅地說了——

“我……我想解手……”

夏拙兒躊躇著——

她該去叫醒福伯,好讓個睡眼惺忪的老人家來到後院,攙抱一個又病又臭的人走去茅房、再走回後院,然後再回被窩裡繼續被打斷的睡夢?

還是由她一個剛洗完澡香噴噴的大姑娘,弄髒乾乾淨淨的衣裳,攙扶著這個又病又臭的男人去上茅房,然後再攙扶他回後院?

現下,她倒覺得自己的處境比缸裡的男人還可憐。

“唉!”

她嘆了口氣,左思右想,都狠不下心去擾了福伯的清夢。

所以空碗往地上一擱,雙腕袖口一卷,她便探進缸裡,往曲承胤的腋窩伸出手去。

“你……怎麼變重了?”任憑夏拙兒怎麼使勁,就是沒法子將曲承胤自大水缸中提抱出來。

她因使盡氣力而漲得滿臉通紅,喘氣地收回雙臂,無可奈何地說:“我看,你……你要真禁不住了,就……就撒在缸裡吧!”

曲承胤瞪大眼,難堪得說不出話來。

“好嗎?”夏拙兒詢問著。

曲承胤不再是幾日前那般半死不活、毫無意識的病夫,這時的他已尋回了清明的神智,“不……”

“哎呀,沒想到才幾天,你就長了肉變重了,我根本抱不動你,那怎麼辦嘛!”夏拙兒頓頓腳,困擾著。

若說夏拙兒急,曲承胤當然更急,他已經感到下腹陣陣抽痛,大有潰堤的可怕預感。

“很急了?真的不能再忍了?”她其實是想問他,能不能等到天亮,等到福伯起床?

“嗯……不能……”

曲承胤的臉開始發白、發青、發紫。

“唉!好吧。”夏拙兒像是下了什麼極大的決定,“你可得記著了,這又是一樁你要以工來抵的事了喔!”

她說著,便轉身走進曲承胤看不分明的黑暗一角。

被留下的曲承胤有點心慌,難不成這姑娘是個蛇蠍美人,就這麼狠心地丟下他不管,逕自回房裡去睡了?

真要他撒在缸裡,然後讓他繼續泡在這他撒過屎尿的穢水裡……

曲承胤實在是愈想愈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