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便假了!”
湘雲聞言,低頭默默的思忖了片刻,隨後難得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若真有你這樣一個姐姐才是好的!”
寶釵笑道:
“咱們這樣的,便是親姊妹也不過如此了吧,又何必在乎什麼親疏遠近的?!你趕緊的試試這件褂子要緊,若是不合身,我讓鶯兒給改一改。”
湘雲忙忙的答應一聲,將灰毛褂子穿在身上,正好合身,旁邊的鶯兒拍著手說道:
“這褂子該給史姑娘穿的,一寸兒不短一寸兒不長,竟是奇了。”
湘雲摩挲著大褂外頭那一層柔軟細密的灰鼠毛,輕輕的說道:
“外頭人都以為咱們官宦人家,金山銀海的,吃飯穿衣再沒有一個節制的,豈不知誰家裡不是一兩一兩的銀子攢起來、花出去的,尤其咱們這樣的大家子,祖上留下那許多的規矩,一樣也不好刪減,一輩輩下來,人越來越多,花銷也越來越大,加上進項又比不得當日,這寅吃卯糧的日子其實難過。”
賈芸在外頭聽得清楚,心中不由一陣酸楚。能讓這個心胸開闊,樂天豁達的少女做出此等渭嘆,也正可知四大家族川兒。經腐爛到了怎樣的地步。 “護官符”上說:“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足以見出鼎盛時期的金陵史家是何等的富貴驕人,別的不說,就看賈母史老太君的見識風度,就能遙想出當年史家的門風教養。
可走到了湘雲和他的父輩上,漸漸就不那麼的風光了,尤其是這個,丫頭。從小沒了父母,寄養在叔伯家裡,本就是惹人口舌的,又不像林黛玉那樣,有一個祖母疼愛著,到是從小就受起苦來。原著中;曹雪芹曾藉著寶釵和襲人的一段對話,表露出了她生活的艱辛一
“在家裡一點兒做不了主,他們家嫌費用大,竟不用那些針線上的人,差不多兒的東西都由她們娘們兒動手”幾次到了賈府,和寶釵說話,“見沒人在跟前,她就說家裡累得慌,再問她兩句家常過日子的話。她就連眼圈兒都紅了,嘴裡含含糊糊待說不說的,”
這樣的言行情景,誰能想到會發生在一個堂堂公侯府邸的正經姐身上!所以書中寫她更有幾次明裡暗裡的提示寶玉,不要忘了經常在賈母面前提起自己,好讓老太太派人來接她進園子裡住,因為,只有在大觀園裡,在寶釵、黛玉、寶玉等人的身邊,湘雲才能真正的自由展現出自己的才華和少女青春嬌憨的那可愛一面來。
果然,寶釵聽了湘雲的這番話,也觸動愁思,一時默然不語起來。她想起了之前張德輝欺侮他們孤兒寡母的事情,想起祖父傳下的這份家業這些年來的不斷衰敗,還有從金陵族中隱隱傳來的那些對薛婚不滿的風言風語,雖說靠了賈芸的出手,他們算是暫時保住了皇商的位置和族中的權力,可是,長此以往,自己這一支最後的結局又是誰能預料呢?!
鶯兒見寶釵和湘雲,都突然顯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來,忙笑著寬慰道:
“依我說,咱們很不用為史姑娘擔心的,聽翠縷和送她們來的老宋媽說,府裡已經給史姑娘定下了一門好親,日後鸞鳳和鳴,夫唱婦隨的,好日子正在後頭呢。”
湘雲原本還在發愣,這會子聽鶯兒突然說出這番話來,一張小臉兒早已羞得通紅,一改往日豪爽闊達之態,竟是倚著床牙子扭捏著身上的大褂,連頭都不願抬起來。寶釵何等聰明,一望而知這湘雲定是對這個,未來的夫婿頗有好感,否則斷不至於作出此等的小兒女形狀來,心中不由替她高興,又忽然想起自己的終身大事,想起紅樓戲院中那個決然而去的背影,一時間,又是神思飛揚,不可自抑起來。
屋裡各人有著各人的心思,窗外的賈芸又何嘗不是如此。
湘雲的婚事,也是《紅樓夢》原著中的一樁懸案,根據脂硯齋批語和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