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之訕訕道:“我這不是擔心瑞二哥麼……早先沈瑾在松江時還好;兩下里隔得遠;如今就要往京中;兩下的關係外人不曉得;親戚裡外哪個不知?到時;少不得高低長短被人比較。”
何學士搖頭道:“你小瞧瑞哥了;就算旁人比較;他心定志堅;也不會在意……再說兩人畢竟相差好幾歲;就算在科舉上沈瑾先行一步;也未必就定比瑞哥強了去;你瞎操心個甚……”
何家姻親之家;都議論起沈瑾來;更不要說五房與沈理家。
鴻大老爺與榮有焉;只覺歡喜;道:“甚好;甚好;四房後繼有人……”
郭氏卻是皺眉不已;滿臉厭惡:“明年春闈落第還罷;要是一朝金榜題名;留在京城;可還真是礙眼……”
鴻大老爺知曉因孫氏緣故;郭氏向來厭惡鄭氏母子;只是鄭氏不過一妾侍;又離了沈家;早已是不相於之人;而沈瑾此人;勤勉好學;並無大錯在外頭;不過是被長輩恩怨給牽連了。
“瑞哥到底是出自四房;那邊是本生親。要是沈瑾支撐不起來;以源大哥的脾氣;總要煩到瑞哥頭上……如今沈瑾成才;對瑞哥來說並不是壞事……”鴻大老爺開口勸道。
郭氏嘆氣道:“我只是不忿瑞哥又被壓了一頭……當年的事老爺難道忘了?瑞哥本不是笨孩子;卻被張氏糊弄得不能讀書;傳出跋扈愚笨之名;沈瑾一個庶子;卻是人人稱讚;一時風光無二……不說別人;就是我當年與源大嫂子再好;明知那邊情形不對;可對瑞哥也是失望不已……入蒙學三年;連蒙書都沒讀完;誰會想到這其中有蹊蹺?要說這其中半點不予鄭氏母子相於;我是不信的……”
鴻大老爺想起四房往事;也是嘆了一口氣;不再為沈瑾說話了。
沈瑛、沈琦兩個離家早;對於沈瑾的印象就是鄰居家的族弟;與自己三弟同庚;相伴長大。對於後來;沈全棄了幼年玩伴;選擇了年幼的沈瑞交好反而與沈瑾疏遠;兄弟兩個也能理解。有孫氏恩情在;對於失母的沈瑞;五房上下本就當多照拂。
同沈瑞相比;本是庶子出身的沈瑾;名利雙收;已經得到太多。
得知此人得了今科南直隸解元;沈瑛與沈琦兩個倒是多有歡喜。同為沈家子弟;自然是族人越爭氣越好。
反而是沈全;在為沈瑾歡喜的同時;心情頗為複雜。兩人同庚;論起月份還是沈全大些;可沈瑾十三歲過院試;沈全二十歲才過院試;沈瑾二十一歲中瞭解元;沈全連下場一試的信心都沒有。
換做心胸狹窄的;少不得因嫉生恨;沈全性子郎闊;彆扭一會兒;也就想開了。作甚與旁人比?兩人資質本就不同。
或許在旁人眼中;沈瑾今年中瞭解元;不過是運氣使然;可是沈全卻知曉沈瑾底細。
早在沈瑾童子試中了“小三元”後;鄉試便能一搏;只是弘治十一年那科是要給嫡母守孝錯過;弘治十四年傷筋動骨。要不然說不得在三年前或六年前;沈家就能多一個少年舉人。
連著錯過兩科;厚積薄發;沈瑾摘得解元也就是意料之中。
郭氏因沈瑞緣故;對沈瑾生厭;沈理自然也不例外。他雖是沈氏族人;近些年與二房、五房也走動起來;可對於松江族人依舊是冷清的很。就算松江來人;除非必要的往來應酬露個面;沈理也無心親近。
就算知曉族弟沈瑾得了謝元;進京在即;沈理也無心搭理。
在謝氏詢問他;可否要為松江那邊的舉人預備客房時;沈理擺擺手道:“誰耐煩招待他們;讓他們自便……”
謝氏不免猶豫;道:“械大伯如今不在京中;尚書府那邊怕是顧不上這個;剩下只有老爺與瑛大叔兩家;老爺畢竟為長;到底有個解元在;外人都看著
沈理哼了一聲道:“要是說的是沈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