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大管家替我與爹請罪,眼下我死也不能去前頭。”
記憶中這管家即便不是孫氏心腹,可既坐穩管家之位,也曾受過主母孫氏恩惠。對於本主這些rì子的境遇,大管家卻沒有想著拉一把,可見並不是知恩義的人。可是誰又能想到老安人會如此苛待親孫,將自己拘在這跨院裡,又有誰會相信本主已經被折磨而死。
沈瑞想著自己即將見到那些“家人”,只覺得心中煩躁,側過頭不再聽管家歪纏。
沈瑞本就是長個子抽條的時候,數rì下來,也掉了六、七斤分量,下巴都尖了,不能說皮包骨也差不離,加上這青白無血sè的小臉,冷冰冰不似孩童的眼神。如此大的變化,恁是誰也瞧出不對,看的管家心裡也一顫一顫。
眼見沈瑞帶了怨憤,連“不孝子”都出來,真要強拉了去靈前,眾目睽睽之下,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亂子。
大管家跺跺腳,帶了兩個小廝走了。
王媽媽親自送了人出去,回來帶了憂sè道:“這可怎好,這可怎好,二哥作何不去?真要惹惱了老爺,又難熬。”
沈瑞也做後悔sè,道:“要不請媽媽去二門盯著些,要是爹真來,回來說一聲,我也有個準備。”
王媽媽點頭道:“好,好,老奴這就去二門守著……”說罷,憂心忡忡地出去了。
柳芽惴惴不安,道:“二哥,這般違逆老爺,要是老爺再行家法可怎生好?”
沈瑞冷笑道:“哪裡會打呢,過了今rì,老爺只有疼我的……”
前面靈堂,眾人已經等的不耐,少不得面面相覷,各自驚疑不定。沈理的臉,更是黑的不行,眼看就要忍不住起身。
沈舉人看在眼中,越發煩躁,皺眉吩咐身邊小廝道:“這逆子怎麼還不來,快去催一催!”
小廝應聲出去,在靈堂門口與管家碰到正著,忙側身避到一邊。
沈舉人見管家身後無人,大驚失sè道:“瑞哥兒呢?莫非真是病重?”
不怪他憂心,除了憐惜骨肉外,如今大家都看著,要是這個時候次子真有個不好,那他說不定真要揹負“害子”嫌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管家見狀,忙道:“老爺莫急,二哥瞧著見好了。”
沈舉人皺眉道:“既是如此,為何不帶來?我不是說了,就算他身子不舒坦,抬也要抬來。還是他任xìng不肯下床,不肯聽吩咐?”
管家遲疑道:“老爺,小人傳了老爺的話,只是二哥說不能過來。”
沈舉人聞言大怒,道:“這靈堂之上供奉是他生身之母,他前幾rì病重,老安人體恤允他修養,如今見郝了還不肯過來,這不孝的小畜生,快綁了來,立時打死了了事!”
想著嫡子被老母驕縱的沒個模樣,平rì裡任xìng頑劣,現下眾目睽睽之下又丟了自家臉面,沈舉人是動了真火。
沒人體恤沈舉人的不容易,反而望向他的目光越發複雜,想著他會不會“順水推舟”,真的在孫氏靈前棍棒教子。宗房大老爺見狀不對,輕咳兩聲道:“侄兒不懂事慢慢教就是,作甚喊打喊殺。”
沈瑾見狀,也過來低聲勸道:“老爺勿惱,聽說二弟這幾rì睡的多,醒的少,許是身上還沒大好,才無法起身,要不還是兒子先過去看看?”
沈舉人盛怒未消,冷哼道:“看什麼看,快使人將那孽畜拉來!”說罷,又喝令管家去帶沈瑞。
這時,就聽沈理正sè道:“源大叔且慢,若是侄兒沒聽差,貴管家傳的是瑞哥兒說‘不能過來”,而不是不肯過來。既是說了不能,總有不能的理由,還是先去聽聽瑞哥兒的理由,再給他定罪不遲。要是他真的病的起不來身,長輩們慈心,自是不忍心折騰瑞哥兒。”
見沈理話中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