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夜;三老爺體弱;大病初癒;卻是不敢折騰他
沈瑞便勸三老爺與沈瑛先回城;還將小林哥兒託付給沈瑛。
三老爺知曉自己情形;亦不願意給大家添亂;沈瑛則是有職在身;只告了一日假;待祭拜過後;便與沈瑞、沈等人別過;吩咐沈全好生做幫手;自己則是同三老爺與小林哥兒回城了。
福地這邊;只剩下沈瑞與沈全兩個陪著沈。
移墳人手;沒有用祭莊上佃戶;而是帶來的僕從。也專門請了個陰陽先生;指揮著眾人動手。
如今是殘冬時節;山裡氣候本就比城裡低;等沈瑞、沈全等人從下山到祭莊時;已經是渾身冒著寒氣。
落腳地依舊是祭莊莊頭張貴家;張家這邊早已準備了熱騰騰的薑湯;沈瑞連著灌下去兩碗;額頭逼出汗來;才覺得暖和過來了。
沈雖在二房客院住了幾日;可始終提著心;怕有什麼變動;直到今日塵埃落定;才算徹底放下心。
沒有了最初慌亂;沈心緒也穩定下來;對著沈全、沈瑞;也沒有了先前腹誹;細尋思起沈瑛與沈理先前的話。
規矩這塊兒;破了也就破了;就算回去引得人說嘴;十天半月也就平復;可沈理提及沈氏一族名譽;還有二房接下來需要面對的攻訐怎麼辦?
這般想著;沈不見事成的感嘆;更多是不可知的惶恐。
他清了清嗓子;望向沈瑞;遲疑道:“瑞哥兒;珏哥兒就這樣‘歸宗;;會不會給大族叔帶來麻煩?”
沈瑞頗為意外地看來沈一眼;現下才想起這個;是不是晚了?
眼見沈瑞不吭聲;沈又望向沈全:“全哥兒;聽說京裡御史愛彈劾人;滄大叔那裡不會因此事擔於系吧?”
沈全苦笑道:“不會才怪御史素來風聞奏事;無事還能攪合起三尺浪;更不要說眼下確實有事……”
“啊?這可如何是好?”沈露出幾分擔憂。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沈全只含糊道:“左右滄大伯會料理;二哥就不要擔心了……”
要說進京之前;沈是抱著兩房決絕打算來的;眼下卻忍不住生了親近念頭。完成老父心願固然欣喜;可真要就此斷了兩房關係;他又有些捨不得。
這幾日看下來;沈滄與徐氏確實是厚道人;沈瑞這裡又有與沈珏的淵源在;幾門親近的姻親都是仕宦人家。不用說別人;就說小一輩沈瑞;有尚書府的人脈在;還有個能靠得住的岳父;加上他自己埋頭苦讀的勁頭;登科是早晚之事;前程自不用說的。
在愧疚退去之後;那個精明的二爺又回來了。他想起胞兄之前勸阻;也不覺得那是全然自私;只覺得說不得以後自家兒女真需要借二房的光。
這般想著;沈就壓下對沈瑞的瞧不上;變得親近起來。話裡話外;不少緬懷沈珏之語。他與沈瑞年歲相差大;過去交集也少;不提沈珏也實沒話說。
沈全與沈本不相熟;對於他對二房與沈瑞前倨後恭的態度也沒有多想;只當他是因出身宗房;自詡嫡支;才端著身份;沈瑞卻是見識過沈的算計;冷眼旁觀;哪裡猜不到他的想法?面上不顯什麼;心裡卻是冷笑不已。
這就是人性;慾壑難填。
一件事滿足了;就想要下一件事了。
沈珏活著的時候不見他這個哥哥做什麼;死後利用起來也毫無顧忌麼?
沈瑞心裡;已經給二房與宗房之間畫了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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