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如果下半年一直維持生意額,今年可以分紅利。」
我喜歡小丁,是因他樂觀。
「三十歲之前二定可以買層寫字樓,來,兄弟,幹呀,切莫灰心。」
吃飯的時候,我下去買兩隻飯盒子。三十歲,目標在三十歲,還要捱四年。很容易過的,到時便可以看到成績,同行已開始注意我們,認為我們有朝氣、有幹勁,或許欠經驗,但我們可以學。
十點多小文回來,我們又孩子氣地問:「好不好玩?說來聽呀,發生什麼事?」
他氣豉鼓,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腮似雞泡魚。
「怎麼,哀綠綺思給你看臉色?」
「她沒有怎麼樣。」
「說呀,那是誰呢?」
「打麻將打到九點才開席。」
「都是這樣的。」
「席中有一個很討厭的人。」正題兒來了。
「三姑?六婆?」
「不,一個男人。」
我跳起來,「我知道,不錯,肯定是他!時髦的打扮!輕佻的神情,全身名牌,一口袋的信用卡,看到女人先來一聲銷魂的『嗨,好嗎』,然後成個人湊過去──」
「你怎麼知道?」小文驚奇。
我怎麼會不知道?化了灰也認識他,這便是艾蓮口中的空心老倌,我叫他空心人的那位。
小丁說:「哀怎麼同這類人來往。」
我說:「普通朋友而已。」
文說;「伯母不知多喜歡他。」
「伯母是最勢利的人。」
「為了不想她們的女兒吃苦。」
「我想不是,八成是為著她們的面子。」
七嘴八舌,說不出結論。
「別打斷小文,後來怎麼樣?」
「後來吃完飯我就告辭。」
「哀呢?」
「哀是主人,要送客。」
「你為什麼不陪她?」
「我睡眠不足,虛火上升,喉嚨痛,聲音啞,這是倒下來的先兆,況且明天又是緊張的一天,我想回來休息,我比不上人家,睡到日上三竿,施施然去看黃金股票行情,得閒開個跑車來約女人飲茶吃飯。」
我拍案而起,「是呀,我們不是西門大官人。」
小丁白我們一眼,「說話別太過份好不好?」
我與小文連連冷笑,「你沒受過氣,不知道,你去嘗嘗那種滋味就曉得了。」
「好,就由我出馬。」
「人家的禮物送得堆積如山,你出馬吧。」
「哀綠綺思不是那種女人。」小丁說。
「弊是弊在有些禮物不是小禮物。」
「那種空心老倌送得起甚麼?」
「他要送她一間公司!使她自己做老闆,不必替人打工。」
我五雷轟頂,「甚麼?」
小文講下去:「成晚都在說這件事。」
「哀的反應如何?」我聲音發顫。
「她一直默默聆聽,看來有三分心動。」
「連艾蓮都知道這個人死剩一張嘴,能說得滿天神佛,風雲變色,她怎麼會信他?別說三分,半分已太多。」我幸悻說:「告訴你,香港垮臺不是因其他原因,是給這些人吹牛吹垮的,他媽的六千塊買套西裝穿上就自以為身世直迫溫莎堡的查理斯。」
「別指桑罵槐,書歸正傳,到底怎麼樣?」
小文說下去,「連寫字樓都有了,下個月便可揮日開張,他說他會無限量支援她,寶號就叫做哀綠綺思推廣公司。」
我半晌不作聲。
其實要做我們也可以這麼做,大著膽子把寫字樓一半讓出來租給哀,一年半載不收她的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