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坐定後關心地望著段玉苒道,“腹中的小世子沒有什麼大礙吧?”
段玉苒收回視線,最後落在了嚴氏的身上。
“孩子和我都很好。”段玉苒勾了勾唇,淡聲地道,“其實我在塔格茲部族這半個月一直過著被禮遇的日子。”
嚴氏怔了一下,她以為段玉苒在塔格茲吃了不少苦……那麼一個貧窮、落後、刁民倍出的部族,怎麼可能會善待大榮的王妃呢?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嚴氏雖然不相信段玉苒的話,但臉上還是作出欣慰的樣子,“王爺為了王妃被劫的事大動肝火,還險些波及到我們烏突利。今天看到王妃無事,我的心也就放下了。”
“聽說大王妃也是大榮人?”段玉苒挑眉望著嚴氏道,“而且還與塔格茲酋長有舊?”
嚴氏臉上和善的笑容像是被人用刀戳了一個窟窿!要笑不笑的僵在臉上異常詭異!
“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嚴氏收起笑容,將腰背挺得筆直地望著段玉苒,“我過去雖是大榮人,但現在已經是烏突利王妃。而且在塔格茲的那些往事都已經過去,還請王妃切勿再提。”
“呵呵。”段玉苒掩口輕笑兩聲,並沒有因為嚴氏帶著敵意的態度而不高興。“大王妃放心,我並不想提你的過去。只是最近聽了一個有趣的故事,很想說來與大王妃分享。”
嚴氏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冷了,但內心卻是慌張不安的!
“王妃經歷了那麼多可怕的事,想必也是疲累的,不如我命婢女為您準備……”嚴氏想岔話題,並不想聽什麼故事!
“阿孃,王妃要講故事呢!”從回到烏突利王城就一直沉默不語、少了以往活潑的古麗蘭突然開口道,“阿孃您不想聽,我倒想聽聽是怎樣的故事!”
嚴氏眼中閃過惱色,轉頭對古麗蘭道:“阿蘭,你不要胡鬧!王妃一定很累了,你怎麼還纏著王妃講故事?”
古麗蘭望著一直敬愛、佩服的母親,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阿孃是不敢聽嗎?”古麗蘭顫聲地問。
“……”嚴氏抿唇不語,神色更加沉凝。
看著這對母女間起了嫌隙,段玉苒也沒心思開解她們!
從腰帶間抽出一支閃著油亮光澤、卻褪了色彩的竹笛,段玉苒舉起來請大王妃嚴氏看。
“大王妃覺得這支笛子眼熟嗎?”段玉苒將笛子在指間轉了兩轉,雙眼視線不離嚴氏的臉!
嚴氏看到那隻似曾相識的笛子,身子如同被雷霹中般僵住了!
“是有些眼熟。”嚴氏並不否認,反而承認地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當初我留給小老鷹的東西。十六七年過去了,想不到那孩子還儲存得這麼好。”
“阿孃,誰是小老鷹?”古麗蘭揚聲問道。
段玉苒這個時候還真有點兒佩服嚴氏了!莫非這就是先置死地而後生?
嚴氏刻意忽略段玉苒探究的視線,閃避的看向古麗蘭,用哄孩子的口吻道:“小老鷹是你同母異父的哥哥。”
“同母異父?”古麗蘭的聲音更尖銳了,人也從椅子上站起來!“既然是阿孃您的兒子,為什麼我從來沒聽阿孃提起過?也從來沒有見過?我那位阿哈現在在哪裡?阿孃為什麼離開他?”
嚴氏一開始還能鎮定,但被古麗蘭這樣咄咄相逼的追問後,她的眼眶就有些微紅起來!
古麗蘭的眼圈也紅了,屋裡的氣氛尷尬起來。
“十七年前,小老鷹六歲的時候,生母與別的男人有了私情、還懷了孩子。他的父寬厚仁慈,也早就看出年輕的妻子在自己身邊過得並不過快樂的事實,就成全了小老鷹的母親和那個男人。”段玉苒將笛子放到膝上,用手輕輕撫著光滑的笛身,用娓娓道來的語氣講述著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