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非言笑了一聲,也不揭穿這正氣凌然下的骯髒與齷齪,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對方是誰?你只道她欺負你們劉家,但那人又是如何欺負你們劉家的?」
劉家大小姐細聲細氣,東扯西拉避重就輕地說了好一會兒,才叫謝非言頭疼地將她的話語理清。
謝非言這會兒才知道跟劉家起了齷齪的是聖火宮的弟子云羽姑娘。他眉頭微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位聖火宮的弟子不該在你們無事生非、無故傷害他人和耽誤他人逃難的時候攔住你們,而是應該雙手奉上鞭子任你們打死那個乞兒,才算是尊重你們劉家,對嗎?」
謝非言的話語辛辣至極,劉家大小姐是萬萬不敢接下這句責難的。
她低聲輕啜,道:「我家婢子不過是護主心切罷了,與那乞兒也有誤會,這才動了手,那位仙長若是認為我家婢子不對,好好說就是了,何必動手毀了我家婢子的臉呢?姑娘家的容貌有多麼重要大家都是知曉,同為女子,她怎麼能如此狠心?」
謝非言覺得這番話簡直槽點太多,從頭到尾都在避重就輕,讓他甚至都懶得開口駁斥。
不過對於這段話語出現的深層緣由,謝非言卻是一清二楚。
這些人上人,從來沒把那些流民與乞兒當做人看。在他們看來,他們的人不過是抽了路邊的野狗一鞭子罷了,最多也就賠點錢,但要是因此打了他們的人那就是對方的不對了:打狗和打人,那是能夠相提並論的事嗎?!
所以這會兒,他們是不可能覺得自己做錯了的,也不會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離譜,甚至他們可能還會覺得只要求聖火宮道歉的自己非常深明大義呢!
謝非言向後一倒,靠在椅背上,向雲霄公子云不缺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道:「那麼雲公子又如何看待這件事?」
雲不缺笑眯眯道:「其實我更好奇謝城主如何處理這件事。」
謝非言轉向劉大小姐,道:「你那位婢子可帶來了?」
劉大小姐道:「正在殿外。」
謝非言將那婢子傳了進來,打量了她兩眼,道:「打傷那乞兒的人就是你嗎?」
名為綠意的婢女跪在殿下,神態可憐地啜泣著:「正是婢子,但這都是誤會!當時那乞兒離我家小姐的車駕那樣近,我怕他對我家小姐不利,這才出手傷他。婢子只是因為護主心切而已,並非刻意為惡,還請謝城主明察。」
謝非言笑了一聲,道:「並非刻意?但是我怎麼聽說那乞兒只是一個毫無靈力的孩童?一個孩童要如何突破你們劉家的重重家僕,傷害到你們家的小姐?」
「這是因為……」
「也罷,不必狡辯。既然你如此看不起那些人,那你這就先去當一個月你眼中的那些人下人,去城牆那裡的工地幹活一月後再來與我分說吧!」
耍嘴皮子不如勞動改造,正好他缺人幹活,這就給他攪水泥搭房子去吧!
那婢子與劉大小姐都在這一刻失聲喊了起來:「怎會如此?!」
綠意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劉大小姐。
劉大小姐急急道:「我家婢子不過是一個柔弱的姑娘家,怎麼可以與那些骯髒的男人混在一起?」
「你家婢女打人的時候可沒見她哪裡柔弱。更何況,在工地上幹活也不是隻有男人,而至於骯髒——你覺得我如何?」謝非言扯了扯自己猶自沾著泥灰的衣裳,堵住了劉大小姐的嘴。
但不甘心的劉大小姐很快又想到了新的話:「我家婢子是受害人,如今傷勢未愈,怎可做這樣的重活?」
「受害者?對了,說到這件事,為什麼劉姑娘你不問問雲公子的意見呢?」謝非言將目光投向了雲不缺,笑道,「或許雲公子會有什麼更好的意見?」
這一刻,劉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