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氣正熱,還潮濕,如果將楓葉糖就這樣放書桌上,恐怕第二天就得壞了,而且融化的糖液還會汙染檔案,但如果說換個地方把這糖收起來……這能收哪兒?
就在司空滿猶豫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年輕人笑嘻嘻的聲音:「啊,對了對,謝城主,我剛剛忘了,還有一件事——」
年輕人探頭進來,看到司空滿後,一怔,而當目光落在司空滿手上的油紙包上時,更是臉色一沉。
可他很快又笑了起來,輕快道:「謝城主呢?」
司空滿對這變臉絕活有些發毛,但還是恭敬回答道:「城主剛剛有事外出。」
雲不缺眉頭一皺:「他什麼時候回來?」
司空滿道:「長則五日,短則二日。」
雲不缺又拉下了臉來。
司空滿低了頭,不敢看這位變臉大師。
而雲不缺停頓片刻後,道:「我知道了,那我就先拿回我的糖好了。」
司空滿恍然大悟,明白了這畫風格格不入的楓葉糖的由來,二話不說將手中的油紙包遞給了雲不缺。
雲不缺笑眯眯接過,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就走了。
他離開了城主府,走過了熱火朝天的工地。
當雲不缺站在四下無人的廢墟中時,他終於開啟油紙包,捻起一塊楓葉糖放入口中。
苦的。
他想要的,他得到的,總是苦的,從未變過。
雲不缺隨手將這跑了許久才辛苦買回的楓葉糖撒入廢墟,冷著臉,頭也不回地離開。
第72章 難以招架
謝非言一路向北走, 很快就來到了曾經有過生死一戰的冰原。
這時,正是秋風飄零的季節,荒原上野草瘋長, 四下了無人煙,一片冷冷淒淒。
謝非言才進入這荒原沒多久,就遠遠望見了沈辭鏡的身影。
這時, 沈辭鏡正盤膝坐在大一片陰影前, 不只在做些什麼。隔著這樣遠的距離, 謝非言看不清那陰影的模樣, 只能猜測或許是巨石巨木之類,但沈辭鏡的那一襲白衣,卻無論在何處都醒目至極。
謝非言明白, 沈辭鏡其實是沒有穿白衣的習慣的,他從一開始偏好的就是青衣。但青衣太淡,在謝非言的視線中顯露不出來, 不好叫謝非言在重重人群中一眼將他認出來,於是沈辭鏡才悄然換上了白衣。
這是這個人從沒有說出口的甜蜜體貼心思。
所以只是瞧見這背影, 謝非言就忍不住心跳加快,心中生出甜蜜來。
幾乎就在謝非言瞧見沈辭鏡的時候, 沈辭鏡就也感到了謝非言的到來。
他轉過頭來, 驚訝道:「阿斐,你怎麼來了?」很快他又想到了什麼,聲音變得憂心忡忡,「我不是讓你不要來嗎?你傷勢未愈, 強撐著去打理廣陵城就已經十分勉強了, 怎的如今又跑了這樣遠的路來?」
謝非言笑道:「哪裡就有這麼金貴了, 這才多遠, 難道還能累著我?」
沈辭鏡沉默片刻,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這個傢伙的。
在沈辭鏡看來,謝非言千好萬好,就是太習慣勉強和忽略自己了,總是不把自己的安全和傷勢當一回事,十年前在冰原上的時候是這樣,十年後在面對陸鐸公的魂魄時也是這樣。
最後,好不容易一切塵埃落定,他那破得像是篩子一樣的身體剛有好轉,就在出門的第一天就將廣陵城的重建一手接過,直到今日……如果不是知道阿斐他肯定會不高興,沈辭鏡真恨不得打暈這傻子,把他關起養傷,直到養好後才放出門的好。
不過還好,廣陵城的重建已經步入正軌,耽誤不了多久了。
而他們的時間還有很長,以後再多小心一些、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