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不該……」玄珠子咬牙,腦袋裡一塌糊塗,「你這樣……一點都不君子……」
這個人分明不會這樣做的,更不應該將一個出家人逼到這般地步。
但玉清微微笑著,答道:「跟喜歡的人做喜歡的事,哪裡有君子不君子的說法?」
「但我……我……我明明是……」
「那就拒絕我吧。讓我停下,讓我離開,讓我死心……」
「……」
「只要你拒絕我,我就再不來糾纏你……好不好?」
細細密密的痛再度從心底浮出,讓玄珠子喘不上氣來,也說不出話來。
但玉清卻不肯放過他,一次又一次地逼問他。
「你不愛我嗎?」
玄珠子不能回答。
「你要拒絕我嗎?」
他無法對這人說謊,所以他不能回答。
他顫抖嗚咽,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最後甚至忍不住攀住這個越發惡劣的傢伙哀聲懇求,這才得了個痛快。
最後,當玄珠子恍恍惚惚睡過去時,他看到那人將他珍重地抱在懷中,額頭相抵,聲音細不可聞。
「你說得對……我這般強留你……根本就不是君子所為……特別是在這樣時刻……」
「你既然已決定斬斷情緣,成就大道,我就不該再留你了,但我只是……我只是不甘心……我分明可以留下你的……」
「也罷……走吧,去成就你的大道吧……」
「我再不會留你了……再不會強求……」
在睡過去前,玄珠子在心中無奈嘆息。
傻子,都已經到了這一刻了,為何你還不明白?
若他不願意,這天上地下又有誰能強求他?
但玄珠子說不出來,因他還在猶豫。
「我還要……再想一想……」
再給他點時間。
這一天晚上,玄珠子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那時候,天地初開,萬物初生,而他作為一顆頑石,還未曾化形,也還未被點化為佛珠,只有一縷初生的朦朧神智飄飄蕩蕩。
後來有一天,一僧一道來到他面前,發現了他。
道人說:「這石頭生於極兇之地,戾氣天成,看來它天生便適合煉成刀劍,作為兇器。」
僧人說:「既然如此,我便來度化這頑石的戾氣,度其成佛罷。」
於是他便成了這僧人身旁的一串佛珠,並機緣巧合下來到佛祖身邊聽了萬萬年的教誨,得了神智,也生出了成佛的心。
可他到底一生戾氣天成,想要成佛也比旁人難上數倍,所以在佛國裡的眾佛因天道動盪降下殺劫而不得不離開此界時,他卻選擇了投身人間,成全旁人也成全自己。
在他下凡前,最初點化他的僧人來到他面前,同他說:「你此次一去,定有千劫萬難,若能成佛,自是好事,若是不能,也不必強求,要知道——各人有各人的因果,個人有個人的姻緣。」
「我明白,順從本心,順其自然。」
「是的,切記切記,順從本心。」
順從本心。
本心。
他的本心是什麼?
記憶中那混亂的時間軸不安跳躍著,最後落在了一個仙音渺渺的仙宴上。
第九世,他是仙君,被東華帝君邀請參加仙人的宴會,但卻受擾於絲竹之音,不得不避去一處僻靜之地。
他去了竹林,越走越深,最後當他快到達竹林深處的鏡湖時,他聽到有人爭執。
「世人都說神仙好,可神仙除了長生外到底哪兒好?」有人不屑道,「若神仙無情無愛,只求長生,那他與築天的石頭埋骨的土地又有何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