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是你吧,兄長。」燕折雪目光冷厲如刀,沉聲冷斥,「兄長,徐觀己回來了,你以為他是為何而來?如今他已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也有了顛覆我整個楚國的力量,你以為他不會回來找我們燕家、找我們楚國、找白玉京報仇嗎?!如今他是白玉京的叛徒,正是你可以名正言順地置他於死地的時候,但你不但沒有對他出手,反而突然變得這般心慈手軟,為何?難道說你是在懺悔什麼?還是你以為你在這裡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就能叫他感念我楚國滅他齊國的恩情?又或者是說在白玉京的這些年早已磨滅了你的血性、忘了你的出身?!燕聽霜,你到底還記不記得你是楚國燕氏?!」
燕折雪的咄咄逼人,令進門時還怒氣沖沖的燕聽霜瞬間慘白了臉色。
「我記得……」燕聽霜艱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燕折雪深吸一口氣,平復了面色,重新拿起了書桌上的書,道:「無論你是哪個意思,兄長,你都不要忘了,我們楚國燕氏與齊國胥氏,乃是隔著滅國之恨、喪族之痛的深仇大恨,到了這個地步,他徐觀己不死,死的就是我楚國是我燕氏!我知你當久了神仙,自持光明磊落,看不上我們凡人的手段,但你莫要忘記,如今不是徐觀己死,就是我們燕氏一族死!孰輕孰重,兄長還請自行思量。」
「……」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父親與母親的,但還請兄長日後在行事時,多想想為你擔憂謀劃、愁白了頭的父母。」
「……」
「別忘了,當年是兄長你懇求父母,讓他們助你拜入風長老的門下;也是兄長你心中鬱鬱難平,不甘風長老處處讚嘆那齊國太子,父母才會向鄔長老進言求他出手對付齊國皇室……雖然最後我們安排的人出了點岔子,不但沒能殺了那胥光霖,反倒叫他得了勢,以徐觀己之名拜入鄔長老門下,但我們與他的深仇大恨,絕非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更是絕無可能和解的。」
「……」
「兄長,三思,慎行,當斷則斷。一切,大局為重。」
「……」
燕聽霜失魂落魄地走了。
在他身後的客房內,燕折雪神色冷若冰霜,帶著仙氣的面容上是比他兄長更為堅定酷烈的決心。
而在更遠的一間客房內,一個面容清俊中帶著愁苦,身形瘦弱得彷彿風吹就倒的書生笑了起來,向他對面那臉色沉冷的藍衣書生道:「瞧,他們正準備下山捉你了,你覺得如何?」
原來對面那藍衣書生,赫然是易容過後的徐觀己!只見徐觀己此刻全身靈力被封,與凡人無二,毫無反抗之力,哪怕隨便來一個築基期的修士都能輕易將這位曾經的白玉京首席打倒。
在聽了對面書生的話後,徐觀己神色冷漠,道:「前輩何苦拿我取笑試探?這段時間以來,我難道不是一直與前輩在一塊兒嗎?既然如此,我又如何得知他們看到的那『徐觀己』是何人?」
書生笑道:「當真不是你?你當真不知?」
徐觀己冷道:「前輩,你以為你手上的這些圖都是何人所畫?這麼多圖,我哪來的時間去門下山城?」
徐觀己的話語中帶著怨氣,書生卻只當做沒聽到,看著手上一疊疊的春宮圖,裝模作樣地點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刻意畫得這樣潦草差勁,好空出時間去琢磨自己的小心思,卻原來你的真實水平,當真就是這樣差勁。」
徐觀己皮笑肉不笑:「在下從前對秘戲圖毫無研究,畫工差勁,真是叫前輩失望了。」
書生輕描淡寫:「無妨,多練練就好了,我當年也是這樣過來的。」
徐觀己:「……」
徐觀己深吸一口氣,好歹沒叫自己被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