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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府裡的氣氛最近稱不上輕鬆,邢夫人對於當下家務不能插手也頗為氣悶。伺候的人少了,雖不妨礙生活但是這等事情並沒有怎麼徵求她的意見,讓她心裡不舒服,但是賈母都支援的事情,邢夫人也不敢反對。原本王夫人房裡的丫頭與賈環有私情,最後弄得家中不寧,邢夫人是看笑話的;不幸迎春的辱母同樣不給邢夫人爭臉,邢夫人自己也鬧了個笑話,這下好了,兩邊兒扯平了。更兼王夫人有了個皇子外孫,邢夫人更鬱悶了,繼續過著她鬱悶的日子,連帶的讓賈赦一脈跟著難過。
她還不是府內日子最難過的人,說起憋屈來,她絕對比不上尤二姐。尤二姐原是姐夫做的保人,說是娶的二房,也被奴才下人奶奶奶奶地奉承叫了幾個月,更兼原本打的是王熙鳳早死自己好扶正了做正房的主意。她卻不想想,做保的賈珍,那是什麼好人麼?仗義的人會先搞小姨子然後把小姨子介紹給自己兄弟麼?這麼個搞小姨子的不靠譜男人,你也信?說媒的是賈蓉,那小子又是好人了?他祖父剛死呢,就跟你調情,他做的事你也放心?這兩個正愁勾搭上了尤氏姐妹沒法脫手,自然是怎麼忽悠怎麼來,說出來的話、許下的保,他們兩個醒了酒後自己都不敢相信。尤二姐也是耳根子軟沒主見、也是自己看不清形勢心裡有所期望,被兩人一忽悠,看賈璉也是個年輕公子,居然也信了。等到賈璉叫賈珠給拎著走了,她也被安置在賈璉院裡連賈母等人的面都不得見,榮寧二府如今不交通,她連母親姐妹都見不著了,後悔,也晚了。
更倒黴的是,她進來就趕上賈府大裁員,原本姨娘的使喚人手便裁得只剩下一個了,王熙鳳如今看著兒子,倒沒有刻意為難她,但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她的日子實在過得不舒坦。進了榮府才知道規矩大,不是寧府那樣混鬧能糊弄過去的。在寧府,她炕上低頭一坐,就算靦腆端莊了,在榮府,穿件大紅衣裳就有嬤嬤來提醒‐‐那不是你能穿的顏色。這嬤嬤還是賈璉的辱母,趙嬤嬤雖會仗著賈璉做些狐假虎威的事情,然而心裡畢竟願意賈璉好,對於這位&l;禍水&r;十分不待見。王熙鳳因賈璉的事被王夫人說了一回,又叫賈珠說了一回,都說她管得太嚴,她見賈璉果然向外發展了,心裡暗恨卻也調整策略了。她不出頭,也不叫丫頭暗中虐待,一個趙嬤嬤就夠尤二姐受的了。年老婦人,對作風問題的要求比其他人尤其高,尤二姐啞巴吃黃連,苦得很。王熙鳳是這樣介紹趙嬤嬤的:&ldo;這位嬤嬤是我們二爺的奶嬤嬤,年老經事的人,府中一應規矩十分懂的,我千求萬告了來指點你的。&rdo;賈府的辱母地位不一般,尤二姐也是知道的,只能苦水往肚子裡嚥了。與賈璉倒是能見著面,賈璉也沒有責怪她,然而先前事情鬧得太大賈璉卻不好在她房中過夜,更兼王熙鳳明說了要給平兒個體面,賈璉近來安撫這一妻一妾都來不及。
尤氏聽了半晌無語,賈府的這個規矩她也是知道的,只能忍了,因說:&ldo;你且忍一時,她那個脾氣,哪個男人能長久?你伺候好璉二爺,有個一男半女的,也好有個倚仗,到時候老太太、太太誰都要高看你一眼。&rdo;說到脾氣不好的女人,又想起尤三姐來,不由開始撫胸口順氣。尤二姐看她這樣,越發不敢說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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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想想,現在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