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心裡反而打起了小鼓,索性攤開了說:&ldo;不要說這些場面話,御史都要上摺子了。&rdo;他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看走眼,雖然&l;常在朝廷混,沒有不混蛋&r;,但是孝道有虧與官場油條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事情的發生只在瞬息,賈寶玉已經反應過來,有人把自己當成賈璉給告了,還告了御狀。賈寶玉連忙對唐佑行禮:&ldo;想是哪裡弄錯了。&rdo;唐佑靜坐在椅子上不說話,靜靜看著賈寶玉的臉色由平淡漲得通紅又轉為青白。賈寶玉心裡恨不得把賈璉打成渣渣,但是再恨他也不能把自己堂兄做的不好的事情給說出來,要是堂兄以此受罰,弄到最後最大的醜聞就不是賈璉偷娶而是賈寶玉賣兄了,哪怕他只是說出了真相,而賈璉也沒做什麼好事。賈寶玉心思電轉,打死他都不想替賈璉頂這個罪名,但是賈璉辦的事兒能說麼?
賈寶玉卟通一跪:&ldo;老師,學生沒這麼眼皮子淺,只是……學生真的不能說。&rdo;
沒做,不能說……唐佑上了心。
唐佑今天必要問出個究竟來的,左都御史找到了他,說底下有人發現了類似的事情云云。唐佑作為在京城打滾多年的老手,知道現都察院與王子騰的關係,兩人是朋友,估計背後沒少合夥辦什麼隱秘的事情,怎麼可能互相拆臺?都察院怎麼會讓人參王子騰最有前途的外甥?難道另有古怪不成?賈寶玉可是掛在他名下的學生。唐佑笑著對左都御史說完:&ldo;有勞費心。&rdo;轉臉就想明白了‐‐左都御史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捅到御前的,他跟王子騰還是好得很,但是自己又是賈寶玉的老師,他也要賣自己這個好。
唐佑不知道的是,左都御史收到的情報是底下一個巡城御史說的:&ldo;榮國府的二爺包養外室。&rdo;左都御史其實已經查得差不多是賈璉了,但是,他要賣唐佑一個好兒,哪怕最後弄清楚了,兩人都是行二,那也是個美麗的誤會不能怪到他的頭上去。左都御史一有情報就壓下了沒上奏反而通知唐佑,這也是一種態度。轉臉,左都御史就寫信跟賈璉的叔丈人通氣賣好去了。
既然已經領了左都御史的情,他就不能白操心,也要讓賈寶玉知道自己這個老師的好處、難處和用處才行。要讓賈寶玉加深一下&l;師恩&r;的印象。
想到這裡,唐佑眯起了眼睛:&ldo;不是你?&rdo;
賈寶玉搖頭:&ldo;不是我。&rdo;說完住了口,驚訝地看著唐佑,被套話了。
唐佑沉著臉:&ldo;不是你,那是誰?看來你知道是誰了?不能說……親親得相因,是也不是?你想清楚了,紙包不住火,到時候或者你博了個孝悌的好名聲,你護著的那一個‐‐&rdo;悠長的尾音拖著。
賈寶玉膝行幾步湊到唐佑跟前:&ldo;非是學生要博什麼名聲,要博名聲,學生該一力認了的,到紙包不住火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大好名聲。只是此事實在不能說,學生……又不想、不想令父母蒙羞,故而不能頂這個罪名……望老師體諒。至於日後……走一步算一步罷,橫豎不是我說的,也怨不到我。老師大恩,學生感銘。&rdo;他現在回過神來了,既然唐佑能不避嫌地把他拎過來拍桌打凳,那就表示沒事兒,都察院跟舅舅又是好友,一個在源頭,一個在皇帝身邊,即使有這麼一份摺子,也有九成把握已經讓他們攔下了,不然這位老師也不會有這個閒情跟自己在這裡演這場戲,現在賈寶玉或者說榮國府要做的,就是認了這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