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卻說徽欽二帝迫於無奈,寫了那兩道血詔之後,便一心只等著三娘那裡軍馬來救。但三天過去,都一直沒有動靜。這三天來,金人還是不斷凌辱二帝,或教二人陪同飲宴,席間淫辱宗室女眷,羞辱二帝,又或教二人觀看操演,當眾凌辱二帝。徽欽二帝不堪凌辱,又吃不好、睡不好,日夜都盼著三娘早日領軍來救。
金人這邊,卻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每天開封府那裡,張邦昌還是不斷送來金銀絹帛,送來女子,宗望犒賞士卒,金兵個個都是歡聲雷動,只顧著金銀女子。宗翰老成,保持了幾分清醒,雖然三娘那裡一直按兵不動,而山東路後續兵馬卻也一直沒有西進,只在黃河南岸救應百姓,但山東路軍馬中水軍厲害,一旦發兵封鎖黃河河道,只怕金軍便一個都過不得黃河回去。
好在有郭藥師獻策,教宗翰早早在佔據洛陽以西,潼關以東的三處重要渡口,便是渭河以東的三大古渡口,風陵渡、大禹渡、茅津渡,並收攏沿岸許多船隻,一旦三娘軍馬西進,金軍可從容自洛陽以西的這三大渡口從容撤兵。
是以雖然宗翰心中深感憂慮,以三娘為隱患,但見自家軍馬雄壯眾多,又安排好了退路,而開封那裡又源源不斷送來金銀女子,是以宗翰也有些捨不得就此撤兵,便這般多耽擱了幾天。於是,多耽擱了幾天,最後便成了金軍覆滅的喪鐘。
第圩七章金玉留心難捨棄 冤魂索命報應來
金人那裡只因貪婪,只想教張邦昌多搜刮些金銀女子送來,因此多等了幾日。這天晚間,張邦昌又差人送來五車金銀絹帛,另有五十罈陳年美酒,說是在一處富戶家地窖中挖出,那酒在地下珍藏了十餘年,便是上好的佳釀,張邦昌便命人一併送來金營之內。
宗望好酒,一嘗之下,甚是欣喜,便又大擺筵席,教軍中許多將領都來赴宴,又命人從趙宋宗室女眷之內提了十餘人來席間添色。一眾金軍將校美酒當前,佳人在懷,自然是歡呼暢飲,都不覺得喝得酩酊大醉,一個個各自摟著選中的宗室婦人,回去安歇。
宗望摟著兩個美貌的趙宋親王姬妾沉沉睡去,睡到後半夜,卻被一陣叫喊聲驚醒過來,醒來時急忙喚帳外親衛前來問道:“何故吶喊?不知夜半吶喊,只恐營嘯?”營嘯便是古代軍人出征,只因生死之間,精神高度緊張,夜半時一些士卒會精神錯亂,拔刀互殺,夜間黑暗,為了自保,許多士卒都只會拼命殺掉身邊的人,是以會釀成營嘯,但凡晚間軍營,除了巡夜的隊伍,都不許士卒出營帳來的。
那親衛急忙答道:“大帥安心,並非營嘯,而是一處營地失火。”宗望吃了一驚道:“何處失火?可是糧草重地失火?難道是敵軍來襲?”親衛道:“未聞廝殺,想是尋常失火,便是關押趙宋諸王宗室的營地失火,糧草營地安然無恙。”
聽聞只是關押俘虜的營地失火,宗望鬆了口氣,也不敢怠慢,便起身穿衣,出帳來看。出得帳來遠遠一看,果然便是關押趙宋諸王宗室的城西北十里鋪營地失火,火光沖天,看來火勢不小。
見得如此,宗望皺眉,急忙命巡夜將領前來詢問。少時那巡夜將領到來,宗望問了,那金將道:“火勢太大,未能靠近,也未見那營內看守的兵卒與一干俘虜有人逃出來。那營地前半夜都還一如平常,不知怎的後半夜便失火了。”
宗望冷哼一聲,便以巡夜失職之罪命人將那金將拿下,吩咐其他將領負責救火,又命幾隊金軍皮甲準備,以防敵軍趁夜來襲。
那火勢太大,哪裡能救?金人只得掘壕隔絕火勢,不讓其波及其他營地而已。到了天明之後,火勢漸漸熄滅,宗翰也從西面大營趕來檢視,便與宗望一同前往查探。
到了那營地內,只見燒得一片狼藉,十里鋪驛站的房屋全都燒燬,殘垣斷壁之內許多燒焦的屍體都在其間,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