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踹爛那泥捏的三牲,可一想這樣太打擊賀世成他們排的積極性,只得作罷。
賀世成渾沒想到自己哪裡惹惱了姚梵,頓時傻了眼,但他卻也不生氣,只是趕緊對姚梵頻頻道歉,老老實實帶著排裡鄉勇跟著隊伍繼續前進。
“你好好想想你煩了什麼錯!回頭我再跟你好好說道說道!”姚梵斥道。
周第四在一旁心裡想:“東家果然是不喜歡夥計自作主張!我一直覺得東家不信什麼神仙。果然我沒看錯呢!世成這次真是沒眼力見的。”
李海牛看在眼裡,心裡喜道:“不管啥樣的祭祀,都是跟神仙求辦事,要拜也該東家帶頭操辦,你賀世成是哪根蔥?怎麼能輪到你代表咱們跟神仙說話,真是沒大沒小!不知規矩!這樣下去還了得?活該挨罰!”
一路走著,姚梵問隨行的稅吏:“這泥灣子村怎麼還沒到?眼見著大路都走沒了。”
這稅吏姓張,是衙門裡的稅課司使,趕緊道:“姚爺,順著這條細毛道再走一炷香,轉過前邊山腳,就是泥灣子村。要說姚爺您這樣的金貴之軀,幹啥還跟著來呢,這一路走來,沒得白受了許多罪。就是要來,也該騎個馬才是。”
“你們都走的,我怎麼走不得?你說說,泥灣子村有多少錢糧要收?”
“回姚爺的話,衙門裡吩咐,這次的錢糧可以先拖到下月裡,只是這次上面的秋捐催得緊,一定要趕緊收上來,按往常老例,泥灣子村二百口人,需收各項田捐、人稅、畜稅、河稅、等等二百一十六兩,若是平常年景,收個三百四五十兩也是有的,可如今天旱無雨,莊戶裡都沒了收成,怕是不好辦。”張稅吏道。
“往年遇到這樣的情況,你們怎麼收的?”姚梵問。
“回姚爺的話,就拿這泥灣子村來說,村中有個大戶姓翟,有地一百多畝,咱可以先找他家來收,把他翟家的捐派收了,再叫上翟家老爺,一起去下面各個窮鬼那裡要錢。有翟家這樣知根知底的在,那些窮鬼不敢不給。這樣一來幫咱們收了捐稅,二來也幫翟家敲打了下面的佃戶,順手收了那些欠他家的租子。如此便你好我好大家好,下次過來收錢糧,翟家交得也爽快,交完之後,依舊是幫咱們催討下面的各個小戶。”張稅吏道
“如此說來,要把捐派和錢糧都收上來,主要是靠著這翟家?”
“姚爺聰明,一聽就明白。不過像是今年這樣的年景,一多半還是要仰仗您的練勇。我看姚爺的練勇唱的好歌,真是風紀嚴明、秋毫無犯,既然這般聽話服管,想必是能治住那起子抗稅的刁民,到時候碰上交不出租子的刁民,還請姚爺按律罰他們吃頓討債棍。”
“既然他們交不出,何必再打?”
“沒打自然交不出,打過叫他們長了記性,留下一段籌錢的時日,這起子刁民自然會去設法籌錢的。”
“交不出自然沒錢,卻又那裡去籌措?”
“這個就看他們各自的造化了,家裡有地的可以賣地,若有閨女、兒子,便可以賣給人牙子,如此倒也能省下一份嚼吃。若是閨女長得俊,兒子生的伶俐,說不定還能發個小財,交完稅還能落下幾兩銀子呢。實在不行,老婆要是年輕、長的還湊合,也能賣的。不過這賣老婆終歸有些吃虧,如今娶個黃花閨女的價錢,總要比賣老婆來的貴。不過這些窮鬼也不在乎娶什麼黃花閨女,將來換個便宜的媽子,若是好生養的,未必不是賺。”張稅吏侃侃而談。
聽了張稅吏的話,姚梵幾乎要失去冷靜,想要此刻就揭竿而起。
“我的華夏母親!你已經衰弱的無法依靠自身力量甦醒了嗎?這樣的酷厲暴政,你是如何忍受了三百年的?
天下若真有神明,怎能讓一個醜陋的寄生蟲捆住你的身軀,吮吸你的乳汁三百年!怎能讓這些醜陋的豬尾怪物趴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