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這是奶奶嗎？

大年三十。

楊家如往年一樣，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飯。

不過今年有三個不同之處，第一是楊明志一家子遠在建寧衛，無法回來一起團聚。

第二是姜賀和楊雲煙一家留在楊家過年。

第三則是楊家多了一個鬱青衣。

沒錯，鬱青衣登堂入室了，雖然楊正山沒有跟其他人說明什麼，但卻邀請了鬱青衣一起吃年夜飯。

其實楊正山的想法很簡單，這大過年的，鬱青衣一個人住在楊家，若是讓她一起吃年夜飯是不是太沒人情味了。

他的想法很好，也沒有任何錯，只是他似乎還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玉露姑娘。

鬱青衣是一個人，可那玉露姑娘也是一個人，然而楊正山卻將人家完全遺忘了。

楊家的年夜飯自然是豐盛無比，如今楊正山又不缺銀子，家裡的吃穿用度也就相對寬鬆了很多，更何況是過年，楊明誠和王氏可是準備了一大桌子飯菜。

不過這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古怪。

楊正山坐在主位老神在在的吃著飯，鬱青衣坐在左側，臉色羞紅，腦袋都快埋進碗裡了，楊明誠等人也是低頭吃著飯，只是他們時不時會抬頭看向鬱青衣。

本來應該是一場熱鬧的年夜飯，卻因為鬱青衣的存在變得沉默怪異起來。

楊雲雪看向楊雲煙，『大姐，爹這是打算續絃了嗎？』

楊雲煙索然無味的吃著碗中的飯菜，微微搖頭，『爹又不說，我哪裡知道啊！』

「可是這女人都上桌了！」

「爹大概是有這樣的意思吧！」

「哎，這人看起來似乎也不錯，可是有句話叫有後娘就有後爹，要是以後爹不疼我了咋辦？」

「……」

姐妹兩人打著眉眼官司，無聲的交流著。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聲音打破了這份寧靜。

「爺爺，這是奶奶嗎？」

刷刷~~

所有人的眼睛朝著說話的地方望去，就連楊正山也不例外。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楊清婉這個小丫頭。

家裡也就只有這個小丫頭才會肆無忌憚的說著這樣的話來。

楊承業雖然皮實，但畢竟馬上就六歲了，已經開始懂事了。

而王明哲向來不喜歡多說話，平日裡他就很少插嘴，更不要說在這個時候了。

還有小外孫姜寧，剛剛學會說話沒多久，說起話來都是磕磕絆絆的。

聽到自家閨女口不擇言，王氏嚇了一個哆嗦，連忙伸手想要捂住小丫頭的嘴。

可是話已出口，她想捂也捂不住，只能朝著楊正山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

楊正山有些無奈的看著小丫頭。

其實他剛才也在後悔。

之前他只考慮了這大過年的，鬱青衣一個人吃飯太過孤單，卻忽略了讓鬱青衣上桌吃飯會讓所有人都感到尷尬。

本來大家都不說話，這份尷尬起碼沒有放在明面上，可小丫頭這一聲卻把所有的尷尬擺在了桌面上。

丫頭，要不是看你年紀小，爺爺肯定要揍你屁股！

讓你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楊正山也拿著小丫頭沒辦法，只能在心裡腹誹一下。

「呵呵，爹，清婉吃飽了，我先帶她回去了！」

王氏見楊正山神色不是很好，連忙抱起小丫頭，逃似的跑出了堂屋。

「娘，我還沒吃飽呢，我還想吃烤肉！」

然而，小丫頭是真的沒吃飽，她還想吃那香噴噴的烤肉。

「好了好了，丫頭還沒吃飽呢，趕緊抱回來！」楊正山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