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的重灌騎兵來得是如此緩慢,以至於普爾步兵們甚至在懷疑西疆軍的重灌騎兵是否浪得虛名。
但當一陣陣奇怪的咆哮聲從越來越快的騎兵群中傳來時,似乎才有人意識到暴露在自己眼前蜂擁而至的騎兵並非自己想象中的那樣。
“老天!那是什麼?!”
“嗬嗬,媽啊,那邊是什麼?野牛群?怎麼一回事?”
“怎麼回事?哪裡來的野牛群?”
“放你娘得屁!什麼野牛群?!那是柏因人的獨角獸群!趕快報告萬夫長!”
“穩住陣腳!頂住,頂住!不要慌亂!按照對付重騎兵的方法對付,沒什麼大不了!”
“不要自亂陣腳!保持陣型,據馬槍準備!投槍準備!”
列成整齊防禦陣型的普爾重灌步兵出現了一陣輕微的騷動,連大地都為之發抖,如同異界魔物的出現,黑壓壓的裝甲獨角獸像潮水一般轟隆隆碾壓過來,粗大的獨角暴露在厚實的裝甲外面,獨角獸上跨坐的武士亦是全身被甲,猙獰的頭盔將面部遮得嚴嚴實實,唯有一雙眼睛在晨曦下閃動著幽幽的暗芒。
兩道黑線終於在那一刻融匯到了一起,尖利的據馬槍在裝甲獨角獸面前顯得那麼脆弱,不是轟然斷裂便是飛向一旁,本來就皮粗肉厚的獨角獸再被厚實的鐵葉甲一裹,猶如一座移動的鋼鐵怪獸,可憐的普爾重灌步兵從未見識過如此暴烈的裝甲獸,重達千斤的裝甲獨角獸藉助著巨大的慣性和刀槍不如的身軀,如同一柄柄碩大沉重的鐵錘瘋狂的擊打著普爾步兵這塊鐵砧,曾經堅強無比的重步兵方陣在這種非人力所能阻擋的衝鋒陣型面前顯得那麼脆弱,從一處變成兩處,從多處變成一片,從一片變成一線,逐漸蔓延到整個步兵方陣。
看見自己的長槍大戟無助的捅刺在裝甲獸身上對方卻絲毫無損,而高舉著雙刃巨斧的裝甲武士每一次揮舞總會帶起無數血光,雖然這並不足以讓英勇善戰的普爾士兵們退縮,但是當面對千斤重的身軀衝撞和踩踏,任何人都無法保持自己的位置,就像一鍋逐漸燒開的水,緩緩但卻不可逆轉的沸騰起來,最終變成喧囂的滾水。
普爾人的陣型逐漸開始動搖潰亂,任憑軍官們徒勞的斥罵威脅,但面對一具具龐然大物的衝鋒踩踏衝撞,與生俱來的恐懼浪潮終於擊潰了軍紀大堤,當一座方陣開始崩潰,這種現象立即傳染到了周圍的方陣,無數個步兵方陣就這樣被自己的敗兵裹脅著推動著,一個連著一個,一個帶著一個,敗兵湧到哪裡,哪裡就開始混亂潰散,十萬大軍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動搖起來。
而緊隨裝甲獸而來的鐵甲騎兵更是恰到好處的完成了夾擊作戰,對於已經潰亂的步兵陣型來說,鐵甲騎兵的衝鋒那簡直就是收買人命的閻王,刀砍斧劈,槍挑蹄踩,如同崩山巨潮,亂成一團計程車兵們蜂擁著向後躲避逃跑,無數士兵甚至連前面的敵人面目還沒有看清楚就這樣倒在了自己戰友的腳下,如同一個巨大磨盤啟動很慢,但速度越來越快,最終演化成為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崩潰。
第一百一十五節 喪鐘
當普爾人後方的步兵陣營陷入混亂之時,先行發起攻擊的普爾重灌騎兵同樣遭遇了一次痛苦的毀滅之旅。
狡詐陰毒的西疆人竟然將投石器和連發弩車運用於陣地作戰中是普爾人始料未及的,兩樣遠端武器帶來的打擊效果不僅僅是部隊人數上的傷亡,更重要的是對士氣的挫傷,鋪天蓋地的巨石從天而降,甚至毫無來由的將正在全速前進的騎兵連人帶馬砸翻在地,而後緊緊跟進的戰友同僚甚至來不及作出反應就撞在一起,這種後果是災難性的,一連串的騎兵就這樣碰撞在一起,一塊石頭就可以產生這樣巨大的效應,而連發弩車的強弩更是成為了重灌騎兵的收命閻王,雙方對進的速度加在一起,加上鋒利粗長的箭矢,弩箭可以輕鬆刺穿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