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扇,在博物架前呆呆站定,像是注視著面前這個白釉水墨花瓶,這是一具出自前朝的秘色釉精品,價值連城,也是司徒朗最為喜歡的一件藏品,可此時司徒朗心思完全不在這上面,目光雖然像是瞪視著花瓶,可思想卻在急速飛轉。
無論誰取得最後勝利,都不可能容忍叛逆和外來勢力入主中原,這是一個擺在明面上的原則問題,你可以私下勾搭,但決不可以放棄自己的主導地位,否則必將被世人所唾棄,這是司徒朗給自己劃下的底線,至於其他幾位兄長會不會遵循這個原則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太平教人在等待機會,馬其汗人也在等待機會,也許倭人和北方利伯亞諸國一樣在等待機會,這個看似金光燦爛的皇位寶座卻是如此灼人燙手,司徒朗卻知道自己已經別無退路,只有一直向前了。
李無鋒會不會為自己所用作為一顆重要棋子來壓制太平教人和其他兩藩呢?羅卑人再次在他面前崩潰,司徒朗無法理解曾經氣焰不可一世的羅卑人怎麼會在短短几年間就變得如此不堪一擊,難道李無鋒真是傳說中游牧民族的剋星?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李無鋒的勢力已經強大到足以剋制其他兩藩的地步了,相信無論是林郎兩家任何一家,在李無鋒第三次擊潰羅卑人後,都不敢在輕言冒犯這個來自西北的同僚了,反而需要考慮自己會不會是他的下一個吞噬目標。
站在窗前,眼前的滿目蒼翠的庭園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唯有庭院中央一顆古樹卻是奄奄一息,而攀附在古樹上的藤蘿枝繁葉茂,接著古樹的軀幹不斷的像上爬伸,這預示著什麼呢?
第一百一十三節 內亂
遠在千里之外的薄近塵一樣在煩惱不休,身心疲憊的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局勢的感覺,無論是在聖國內部還是在聖國的控制地區,新舊矛盾交替出現,而且有日益激化的現象,可聖王似乎並不認同自己的觀點。
濃濃的茶水絲毫不能抵擋疲倦的侵襲,這是一種心力憔悴的感覺,薄近塵似乎能夠感受到近段時間的舉步維艱和內外交困,聖教內部那些愚蠢的傢伙們還在吆喝著,要求兌現當初聖教傳教時許下的空頭諾言,哼哼,均貧富,居者有其田有其屋有其家,三有政策,改變士紳壟斷政治的特權,可是讓這些連字都不認識的傢伙來管理地方,他們有那個能耐麼?薄近塵不知道聖王心中究竟時如何考慮的,但至少聖王曖昧的態度已經表達出了這樣一個資訊,至少他是不反對這種意見的,甚至還有些支援。
薄近塵十分擔心,如果要去實現那些所謂的三有政策和均貧富、改革政治的東西,有人要想有所得,那必然就有些人會失去一些東西,這必將引發自己辛辛苦苦維持下來勉強還算穩定的局勢,利益受到侵害的貴族士紳們必然會作出強烈的反彈,而本來就已經在大義上就十分虛弱的自己一方,恐怕就再也無法贏得那些持觀望態度的貴族士紳們的支援,甚至原本自己費盡心機拉攏來的一些人也會在瞬間改變立場。他絕對不願意看到這種現象的發生,但似乎這一切並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可是薄近塵在目前這種情況下看不出如果離開這些人甚至那些中立騎牆派貴族士紳的支援,聖國的控制區內會出現什麼狀況,就連薄近塵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太小看了這幾百年來唐河帝國形成的貴族階層的力量,要想在短時間內改變,顯然不大現實,但似乎時間又並不站在自己一邊。
“薄相,於永志大人求見。”衛士的傳聲將薄近塵驚醒過來,略略皺了皺眉,薄近塵立時恢復了平素的鎮靜,“請他進來。”
於永志?這個自以為戰功卓著不可一世的傢伙跑來幹嘛?薄近塵對這個整天圍著聖王屁股轉,專心討好聖王卻不顧現實的傢伙一點也沒有好感,若不是看到他在河朔戰役中表現還差強人意,他根本不像理會這等溜鬚拍馬之人,可是自從河朔戰役後,這個傢伙在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