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令嘉莉塔不安的是,她的父親不但對她發洩怒氣,同時更對達森小姐發脾氣。 “當我經婚的時候你打算怎麼辦,達茜?”她問道。
“在你婚禮結束之後,我打算立刻離開。”達森小姐回答。
“爸爸這麼對你說嗎?”
“他一定會在你結婚之前把我遣走的,不過他把你打得這麼重,我想他可能擔心你在結婚那一天會站不穩。”
“他把你解僱了?”嘉莉塔恐懼地問。
“他不僅把我解僱了,”達森小姐回答:“同時還扣了我這個月的薪水,而且還不開給我介紹書。”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親愛的,你知道不開給我介紹信會有什麼後果?我很難找到別的工作了。”
“爸爸怎麼做事都這麼不講情義哪?”嘉莉塔哭泣著說。
這是個愚蠢的問題。她知道父親一向喜歡獨斷獨行,假如有人反對他,他就會暴跳如雷,加以報復。
突然她想到一個好主意。 “你不用擔心介紹信,親愛的達茜,”她驚喜地喊著:“我可以為你寫一封!”
達森小姐不禁笑了起來,然後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你也可以呀,我怎麼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們彼此互相注視著,心理想著,這麼一來就有辦法對付穆爾先生了。
“一等到我結婚之後,我就為你寫一封最棒的介紹信。”嘉莉塔向她保證。
她一面吃午飯一面回想這些事情,當他們站起身來的時候,她以緊張的語調說:“我……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個忙。”
他等待著。 “可能你會……拒絕,”她說:“不過,假如可能……我能不能給我從前的家庭老師一點兒錢……一點就好了?”
她的眼睛懇求地注視著他:“因為我……離家出走,爸爸把她解僱了,也不給她寫介紹信,同時還扣押了她上個月的薪水呢!”
韋恩漢爵士緊緊閉著嘴唇;他對李柏穆爾瞭解越多,就益加痛恨輕視他,因為他連親生的嘉莉塔都下得了手,用馬鞭那麼狠毒地抽她,同時對一個沒有犯錯的下人也毫無情理地處罰她。
“你生氣了!”嘉莉塔驚慌地說:“我……我很抱歉……
要求你。我不是……有意讓你生氣。“
“我想和你談談,嘉莉塔。”韋恩漢爵土說。
他牽著她離開餐廳,因為這兒也許僕人會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帶她來到起居室,當他第一天回到莊園的時候,就是在這裡和他的叔父談天的。
此刻,它看起來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被賣掉的傢俱現在又搬回來了,同時還罩上深紅色的錦緞。
格子窗的上方也掛起許多韋家歷代先人的畫像,此外,還有許多古色古香的胡桃木和花梨木製的傢俱。
當韋恩漢爵士關上他們身後的門,他意識到嘉莉塔憂鬱的大眼睛正一瞬不解地盯注在他的臉上。
“你坐下好了。”他說。 她順從地依言坐下,他知道她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正是掩飾心中的不安。
“在我們結婚的頭一天晚上,”他開口說:“我就對你說永遠不用怕我。嘉莉塔,我要你記住,而且不論你對我說什麼,對我要求什麼,我永遠不會對你生氣。”
“你你……看起來……在生氣。”
“我生氣的原因,坦白地說,是我實在看不慣你父親的許多作為,他太窮兇極惡。嘉莉塔,我從前沒有對你說過,不過,我實在忍不住了,我不喜歡你父親。”
“那麼,我跟你……要錢,你沒有……生氣?”
“還有一件事我要你明白;”韋恩漢爵士說:“我現在在莊園裡花的錢都是你的。我知道在法律上我有絕對的權利,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