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頁

崔時璨握住他的手臂:「……不行,我真的,受不了你那個表情!」

溫漁:「啊?」

崔時璨猛地抬起頭,憋著情緒,學了下溫漁的表情,在對方越發扭曲的疑惑中說:「就像你失戀呀!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哎喲——『喜歡你呀』,小漁你真的不適合說這種話……哎呀哎呀不行了,我肚子疼——」

「那疼死你算了。」溫漁說,心裡隱約升起一絲不快,捲起作業本回自己位置了。

廣播裡,校長說完最後一句,隔壁重點班的掌聲穿過牆壁傳過來,有幾個好學生帶頭也鼓了掌,稀稀拉拉的,聽著沒有半點儀式感。

溫漁討厭儀式感。他拿起搭在椅背的校服外套披上,心想今年秋天冷得真快。

時璨那個問題其實溫漁聽得很清晰,可他沒辦法回答。等他想回答的時候,時璨又被另一個話題轉移了注意力。

「你怎麼會來這個班?」

理由簡單,上學期末考砸了,但要說出來卻沒那麼輕易。向來被認為是優等生,結果從重點班一路跌到普通班。普通城市的重點中學,比不上省城學校引以為傲的96一本率,掉到普通班,相當於好大學的前途斷了一半。

就算溫漁自己知道考試時受了家裡事的影響,身體也不太舒服,可要他承認這次失誤仍然很難——他沒經歷過這樣的滑鐵盧。不是每個人都像時璨,能夠輕鬆愉快地把遲到當成無所謂的小事。溫漁對自己要求太高,好不容易接受分班事實,卻無法說出口。

他目光呆滯地盯了一會兒英語作文字,等老師要求交上去時拿起本子一翻,當中掉出了一張小紙條,飛兩圈後落到地面。

溫漁弓身撿起來,上面是他熟悉的時璨的狗刨字:「字寫那麼好,我抄起來壓力真大。」

他看著看著,忍俊不禁地望去最後一排。崔時璨已經趴下補瞌睡了,從他的角度只能與時璨的發旋兒面面相覷。

「又睡?」溫漁輕聲說,像自言自語。

分班後周圍的同學新舊摻半,他沒心情去認識,索性拿出試卷做。物理化學不用再學,但溫漁看著新發下來的教科書,翻了兩頁,又索然無味起來,他好似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這樣也好,那樣也好,惟獨心情不怎麼樣。

開學第一天,老師都不會講什麼正經課,惟獨英語把分班考的試卷評講了。溫漁坐第一排,被點了幾次回答問題,老師都喜歡好學生,把他直接任命了英語課代表。

等到渾渾噩噩地耗完一整天,溫漁才驚覺他都沒和時璨說上幾句話。

他倆雖然同學關係塑膠,但一天要是都不聯絡,又會不習慣。他糾結地想著要用什麼理由開口,一個人從教室後方竄到最前,單手撐上他的桌面:「溫漁!」

「哎!」他本能地答,見是崔時璨跑來,莫名鬆了一口氣,「什麼事?」

時璨左右看看:「沒什麼事,就讓你等我一下。」

溫漁疑惑:「啊?」

崔時璨提醒他:「放學一起回家啊,今天週一,我不去醫院送飯。」

於是他想起來這事了,初中的時候他們總一起回家。如果崔時璨不去醫院照顧老爸,待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些,能忙裡偷閒地去電動城打幾局。崔時璨家比自己的遠三個公交站,他騎車時能載溫漁一程,後來不趕時間,兩個人步行推車,走過了一個又一個黃昏。

他們不是畢業班,不用晚自習。溫漁點點頭,示意他一會兒就好。

時璨是急性子,背著書包靠在講臺上磨蹭,顯出萬般不耐煩,卻一句話也沒催促。他一會兒看教室後的掛鍾,一會兒又逐字逐句小聲念板書,把作業從頭到尾讀了一遍,頭疼般感嘆:「今天晚上又要學到半夜——」

「你不玩手機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