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蕙然被她逗笑了：“我也想茵茵啊，很想，非常想，特別想。”

茵茵小嘴一撅：“那你為什麼不來看我和小舅啊。”

林蕙然勉強笑了笑：“蕙阿姨很忙啊，沒有時間，等有時間了，一定去看你。”她怕茵茵再說些尷尬之語，連忙岔開話題：“你今天想去哪裡玩啊？我今天正好休息呢。”

“遊樂園。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玩。”她一隻手拉著林蕙然一隻手拉著喬陽，抬頭望著兩個人。兩人對望了一眼，齊齊扭頭，林蕙然的眼睛有些溼潤。

喬陽看著走在前面的林蕙然，有些心痛有些難過有些怨恨有些厭惡，這種複雜的情緒讓自己很難受，林蕙然更加憔悴，大概又經常加班到很晚吧，於是心痛，又有些恨林蕙然，林蕙然都頭到尾都沒有對自己說過對不起，那天自己收拾好東西離開江城後，林蕙然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原來還幻想著林蕙然會找自己解釋，解釋只是一個誤會，可是林蕙然什麼都沒有說，甚至都沒有對自己說對不起，他怨恨她，今天等著林蕙然對自己說些什麼，解釋些什麼也好，哀求些什麼也好，可是她一句話都沒有對自己說，彷佛是一個陌生人。

98、相見時難別亦難（二）

林蕙然在前面走著，她知道喬陽一直在後面盯著自己看，如芒在背，她的身體僵硬，一步步機械走著，心不在焉地跟茵茵說著話，她不敢回頭，怕看到喬陽，怕自己放棄。三個月來，她也很辛苦，想念著一個人，卻不能告訴他，愛一個人，卻不能與他相守，每天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辛苦地工作，加班，想用身體的辛勞來減輕思念。好不容易，她覺得有些習慣喬陽不在的日子，喬陽再次出現了。他生活得還好嗎？他還愛我嗎？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敢知道。

兩個人都沉默不言，只有徐茵茵嘰嘰喳喳個不停，不過她也發現了兩人的異樣。

“小舅，小舅媽，你們怎麼不說話了，你們吵架了嗎？”

這個稱呼令兩人一驚，兩人相望幾秒，林蕙然扭頭：“沒有啊，我們怎麼會吵架。”喬陽看著林蕙然，林蕙然卻不敢回頭看他。

這是異常尷尬的一段時間，兩人的目光不時相遇，卻都又匆匆避開。喬陽曾經的憤怒、曾經的怨恨因為見到林蕙然而變成哀怨，只要林蕙然可以回頭，過去的一切他都可以忘記。林蕙然心亂如麻，她感覺到了身後的目光，喬陽的深情，曾經沉寂的內心再次躁動，只要自己願意，就可以重新得到幸福。

終於到了離別的時刻，林蕙然看著喬陽的背影。這樣的選擇對嗎？三個月了，爆炸案沒有一絲線索，也許所有的案件會再次沉寂下去，這樣的等待有意義嗎？放棄了喬陽，自己的生活還有什麼呢？只有報仇？見到了喬陽，曾經的信心再次動搖了。

“喬陽。”林蕙然低低喊了一聲。

喬陽聽到了林蕙然的喊聲，身子一顫，他的心頓時跳得厲害，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緩緩轉身，林蕙然看著他，兩人對望著，林蕙然的眼神柔情似水，喬陽渴望著什麼。

“喬陽，我—”林蕙然的話只說了一半，她的手機響了，她一愣，拿出手機，是譚國強的來電，她猶豫了一下，抬頭看向喬陽，喬陽有些不安。

林蕙然接通了手機，臉上的神情從柔情漫漫變得平靜，喬陽的心往下沉。

林蕙然放下手機，看著喬陽，停頓了幾秒，靜靜地說：“開車慢些。”不等喬陽回應，林蕙然轉身離去。

“林蕙然。”喬陽喊了一聲。

林蕙然停住腳步。

“你，剛才想說的是這些？”

林蕙然沒有回頭，沉默了一下，才說：“是。”

喬陽的心沉到了谷底，不，不是，你剛才說的一定不是這些，我能感覺到。